張千隻是個小角色,將他交給警察料理吳心也就不關注了,反而丁鈴引起了吳心很大興趣。
“之前對我不假辭色現在又幫我說話,你這人可真矛盾啊。”看著丁鈴臉上還殘存著一絲焦急,吳心不禁輕笑。
“你的行事風格和坊間傳言的一樣,紈絝惡少仗勢欺人。”丁鈴反唇相譏,不甘示弱。
“我這可不是仗勢欺人,而是仗力欺人,隻有別人仗我的勢,沒我仗別人的。”吳心言之鑿鑿,這口氣在丁鈴聽來是很大,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卻不顯得誇張,反而給她一種理所應當的感覺。
“說說你吧,什麼係的,讀大幾了?”吳心看到了丁鈴背包裏的教科書,她也是建遠科技大學的學生。
丁鈴噗嗤一笑道:“我今年大四,從輩分上論你應該叫我學姐。姐姐和你可不一樣,我是讀計算機係的,那像你們考古係的富少整天混日子。”
吳心眉毛一挑,她說這話倒是實話,江喬和吳心一樣都是學渣,吳心靠家裏關係加入了警校,而江喬也靠家裏出錢上了國家一流大學建遠科技大學。畢竟是國家一流,建遠科技大學還是有些威嚴的,所有花錢進來的學生全都一股腦塞到考古係。建遠科技大學,重點在科技兩個字,一個以科技為目標的大學怎麼會出現考古係,想想就能知道原委,所以丁鈴對江喬的不屑吳心也可以理解。
以吳心如今的眼界早就看不上名校生這個身份了,有沒有這個身份人家記住他的是三海之主,吳心表現的比江喬要灑脫一點,畢竟江喬畢業之後是打算接受家族企業的,有名校生這個身份也好服眾。
“家境貧寒的優秀女,不學無術的紈絝少,這有點兒像肥皂劇的套路啊,下一步是不是我應該瘋狂不顧一切的愛上你?”吳心看著丁鈴,眼神無比清澈,吳心已經過了知好色則慕少艾的年紀,雖然丁鈴美貌不俗,但吳心對她也沒什麼想法,所以能毫無顧忌的開這種玩笑。
丁鈴臉上一慌,別說,她還真是這種肥皂劇套路的愛好者,腦子裏已經開始幻想種種瑪麗蘇情節,直到他聽到身邊傳來的大笑聲,卻是吳心在捧腹大笑,丁鈴惱怒道:“江喬,你笑什麼?”
“笑你火車到站了還不知道,你看,人都快走光了。”說著,吳心也起身離開,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瀟灑離去。
丁鈴臉紅了,她隱約感覺到吳心在調戲她,是那種不含情欲的玩笑。
“他好像和傳聞中不太一樣。”
火車上發生的事隻是一個小插曲,吳心沒放在心上,此時,他站在江喬閣前,有些邁不動步。或許是因為近鄉情怯,又或許吳心不知道該以和麵目來麵對江喬的父母,實話實說告訴他們您兒子已經死了,我將他的屍體廢物利用?這太傷人了,吳心不想這麼做,可裝成江喬承歡二老膝下吳心自覺又做不到,所以才如此糾結。這些天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每次想到一半他都忍不住逃避,而今天,他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總歸是要麵對的呀。”吳心長歎一聲。說實話,吳心寧願麵對夜之子跟他再打一場也不願意麵對一個不知該不該欺騙的喪子母親。
正當吳心下定決心準備走進江喬閣的時候,一個用腮紅掩飾蒼白麵色的女人從中走出,她以年近半百,因為保養得當,看上去和三十歲的少婦無異,不過她麵色有些憔悴,像是經曆了什麼打擊,這個人,就是江喬的母親,張海心。
一見到他,江喬的記憶一幕幕湧上心頭,千言萬語哽在咽喉,吳心卻一句話都不能說,因為他不是江喬,剛往前邁出的一步又悄悄縮了回去。
扶著張海心走出江喬閣的正是江喬的妹妹江艾,她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哭過,正要扶著母親上車離開的她卻忽然僵在原地,淚水奪眶而出,清脆的喊了一聲:“哥!”然後不顧一切的撲上來抱住吳心,淚水瞬間濕了吳心的衣衫。
“喬兒……”張海心的聲音已經顫抖了,淚水如瀑,每一滴中都蘊含著濃濃的愛子之心。
“媽。”吳心嘴唇噏動,沒人知道他經曆了怎樣的天人交戰才說出那個字。
這個字一說出口,隨著心境變化,吳心感覺到體內積蓄的力量動了一下,這就是轉生儀式被隱藏起來的那一部分力量!隻有江喬的身體認可了吳心,這股力量才會為吳心所用,但此時吳心沒有任何功利念頭,江喬的記憶在腦海裏閃爍,吳心也不禁想起他的父母,不在意他是個先天畸形的廢物,將全部的愛毫無保留奉獻給他的人,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了。吳心能控製髒腑的蠕動,能控製血液的流動,能控製肌肉的顫動,但他控製不住此刻的淚水。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張海心也上前抱住吳心,口中不住念叨著這句話,三人在長街哭作一團,惹來不少目光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