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川道:“如果天地會選擇總舵主,且總舵主又答應不在為鄭家效力呢?香主還要選擇江南的長平公主麼?”
玄真道人疑惑地看著徐天川,道:“徐兄,此話何意?”
徐天川道:“現在天下大亂,我們雖然是草莽,但我們都聽過評書罷,大明既已滅亡,這是大明的命數,不過台灣鄭家其身也不正,不如我們天地會直接聯合起來,共同推選總舵主成為我們的頭,在北方舉起義旗,替天行道。”
陳近南驚駭地看著徐天川,道:“徐兄弟,切莫如此,近南何德何能?況且近南曾是鄭家之臣,怎能有另立之心呢?今次天地會召開緊急會議,實則也是為了給會中兄弟一個交代,此話日後萬不可對人言。”
徐天川失望地看著陳近南,悲愴道:“舵主,我徐天川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而已,孤家寡人,沒有什麼不可說,如今韃子被吳天打殘,地方軍閥自立者無數,現在正是天地會趁勢而起的好時機啊。鄭家自從老王爺逝去後,在中原的影響力日漸衰退,一日不如一日,沐王府的人已南下江南,依附長平公主,天地會也要作出自己的選擇,如果依附台灣鄭家,會中兄弟大部分都會不服的。畢竟會中兄弟在中原拚死拚活,那些犧牲的弟兄也不見鄭家有過任何表示,成了孤魂野鬼,如果舵主自立,那天地會的所有弟兄都會擁護舵主爭霸天下。”
徐天川有此想法的人太多了,畢竟李自成、張獻忠之流都能成大事,要不是吳三桂引清軍入關,那現在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徐天川說的話,對天地會而言,是最好的選擇,可陳近南不是一個野心勃勃之徒,心中有忠義,他忠的是鄭家。
所有會中兄弟紛紛把目光落在陳近南身上,隻見陳近南不為所動。臉上沒有了先前的嚴肅,反而多了一絲笑容,心中很是感動,他也知道自己在一手創立的天地會中的影響力,天地會有如今眾多英豪,與他的人品和人格魅力有很大的關係。
陳近南道:“多謝諸位兄弟的厚愛,近南並無自立之心。如今韃子已被吳天打殘,正是我等趁機而起的時候,不過陳某可以給大家一個保證,天地會的使命已然完成,會中兄弟也該有自己的選擇,倘使跟隨陳某支持鄭家,陳某表示歡迎,若是不願意,願意跟隨吳兄南下,陳某也歡迎,畢竟統治中原者乃我漢家之人,百姓都不會過上豬狗不如的生活,也不會在韃子的鐵蹄下苟延殘喘。”
吳六奇道:“是條漢子,這才是我天地會舵主所應有的風骨。雖然吳某選擇了南下,但是吳某不再小覷舵主了。等胡德第來後,我們便召開會議,鄭家若是登錄,恐怕也是選擇山東作為登陸點,那山東屬於鄭家勢力範圍,看在大家都曾經與韃子廝殺過,我們也毋須爭奪,不出三月,關外韃子必然會進兵中原,與天地會爭奪北方土地。”
陳近南心中了然,吳六奇這般說,實則是吳天的意思。應該說是吳天的戰略布局,台灣鄭家在中原也該分一杯羹,吳天南下江南,劃江而治,實則是與鄭家平分天下。
胡德第的選擇,陳近南心中也沒有底氣,畢竟胡德第一直都在中原奔走,其影響力隻在他之下,如果胡德第離開鄭家,那天地會中的骨幹怕要損失巨大,台灣鄭家給他的任務就是籠絡住天地會的骨幹成員,這是台灣鄭家登錄中原的先鋒,先搶占富庶之地和戰略要地,將來的天下屬於誰,現在言之尚早。
本來陳近南對吳六奇還抱著很大的期望,畢竟吳六奇參加天地會,乃是他引進的,並且安插在韃子中最為重要的棋子,不過吳天搶先一步下手,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陳近南也知道現在不是與吳天為敵的時候,四川、貴州、陝西、雲南四省是吳三桂的地盤無疑,畢竟吳三桂早已有了反心。一直在囤積糧草,招兵買馬,勤訓軍卒,韃子一幹首腦又死於吳天之手,使得清廷群龍無首,各自為政,吳三桂要是不把握這個機會,那就不是造反專業戶雲南王了。所以,天地會能選擇的省份不多,河北、河南,山東、安徽、山西都是天地會可以選擇的,不過山西和河北又在韃子威脅之下,不宜天地會立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