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論一條鹹魚的自我修養(1 / 2)

我叫方別,今年28歲,是一個典型的三無人員,無房無車無理想。記得某著名企業家曾經說過:理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和大多數在這座城市奮鬥的哥們一樣,我曾經也有理想,在鬆江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自己的容身之所,能有一個穩定的工作,能有一個溫暖的家庭,自己可以當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秉持著革命主義樂觀精神來接受生活的考驗。然而,距離這個理想被我扔到垃圾桶裏,已經過去了三年。

三年是段很長的時間,長的可以充抵七年的感情,長的可以淡忘陳瑤的樣子,長的可以真的讓我習慣一個人生活。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在鬆江這個大都市,我已經占據了這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已經三年之久,在這三年裏麵,我拒絕合租,將房屋的每一寸地方都印上了我的影子。除了房產證上的名字不是方別,房子的每一個物件都和我格外的親近。特別是我花了一萬人民幣買的席夢思。

在這三年之中,我最大的嗜好就是在加班熬夜之後,買一斤鹵肉和一瓶小二,讓疲倦醉死在劣質的酒精當中,讓溫暖的席夢思來安慰我身體的每一處細胞,讓夢境來拯救我的孤獨與落寞。

房子的門鎖我一直沒換,一開始我仍期望陳瑤哪一天能夠突然回來,像往常一樣跳著腳對著我大喊:“豬,你怎麼又睡沙發上了,快拱到你的豬窩去。”亦或者是“豬,這是我們單位的晚飯,我吃不完,還有一些我帶回來了,熱乎著呢,come on......”

然而三年過去了,陳瑤始終沒有回來。我心完成了從失望到絕望至平靜的過程。現在,我確信自己可以很平靜地麵對陳瑤。她在我二十多歲的年華當中留下了達達的馬蹄和活潑的倩影,但,她不是歸人,隻是我生命當中美麗的過客。

是的,我成長了。但是,成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個代價對於我來說,就是學會了與大都市當中高壓人群一樣,整宿整宿地放縱與尋歡,將自己的靈魂交給這片燈火闌珊。

但幸運的是,我仍堅守著底線,這個底線就是這所房子。毫不誇張地說,房子就是我在這欲望的城市當中最後的信仰,沒有人比我對它的感情更深,我雖然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多年,但隻有在回這裏時才能感受到溫度,感受到我不是一隻螻蟻。有好幾次房東對我長期拖欠房租忍無可忍衝上門時,都被我手舉菜刀給嚇回去了。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老子找小姐都在外麵花錢開房,怕髒了房子,你這孫子試試,嗯?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這敲門聲我是認得的,是房東張大大的。作為一隻長期拖欠房租的鹹魚,這點自我修養還是要有的。我立刻停下一切舉動,將呼吸調整為靜音模式。

“方別,方別...咦,這個點照理來說這小子在家啊!”約莫過了兩分鍾,我聽見張大大在門口嘟囔了兩句,應該是走了。然而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樓道裏傳來殺豬般的嚎叫:“方別你個畜生,你丫給我滾出來,我都看到你的破電瓶車了!”

依照張大大的噸位,很可能把我的門一腳踹飛,處於心疼門的角度,我果斷提前開了門,發現張大大提起了他的象腿,這小子真準備踹門,看我竟然主動開門,頓時一臉驚恐,顫抖著向後退。

“方別,咱們有話好好說,你...你那菜刀沒拿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