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你這是何苦,就算讓你看完,你可以改變什麼?你可以將皇上從周妃的床上拉下來?你可以讓皇上對你寵愛有佳?你該知道,如果讓皇上發現,他隻會更加厭惡你!你知道的!”無名幾乎吼出聲,額頭青筋暴起,字字如冰。
無名的話讓媚娘在頃刻之間崩塌,整個世界如同滅頂。媚娘頹然倚在無名身邊,任何無名攬住自己,眼淚自那雙空洞無溫的瞳孔裏汩汩而出。
“無名……送我回雲宵殿……”虛弱的聲音還著徹骨的寒意,媚娘的心,在這一刻寒如冰錐。夜離軒,這個世上,隻有我配給你誕下子嗣,隻有我……
夜涼如水,寒風刺骨,清風苑內,董琳兒左思右想,輾轉難眠,既然雪女敢明目張膽的下戰帖,必是有幾分把握。
“夏芯~”董琳兒順手披了件長袍走出內室,輕喚夏芯,半晌,卻無人應聲,董琳兒隻道夏芯睡的沉,便走出清風苑,朝一側的廂房走去。
“夏芯?”董琳兒輕敲房門,卻發現房門忽然開啟,並沒有反插。董琳兒心中暗驚,不由的邁了進去,借著月光,董琳兒發現夏芯的房間很簡單,幾件有些發舊的家具,上麵的擺設也並不光鮮,雖然主仆這麼多久,這還是董琳兒第一次進夏芯的房間,這麼晚了,如果不是與大景細作接頭,便是先自己所想,去鳳羽閣探風。
董琳兒不禁安慰,這些年如果不是夏芯一直在身邊支持自己,她還真不知道這日子要如何挺的過去嗬。改日定要賞夏芯些金銀首飾,就在董琳兒欲離開之示,視線忽然掃過床頭的一個古銅色盒子,出於好奇,董琳兒淺步走到床邊,順手打開盒子,隻見裏麵擺的都是一些胭脂水粉,倒也無甚稀奇,董琳兒輕鬆口氣,欲關起之際,忽然發現在這些胭脂水粉下麵似乎有一張字箋,看紙質應該是密函。
董琳兒柳眉微蹙,夏芯豈會如此大意,如果是別人看到這張字箋,後果不堪設想。思及此處,董琳兒登時抽出字箋,正欲撕毀之時,目光卻被字箋上麵的內容吸引過去
‘雪女之事若董琳兒敗露,殺。密令。’
雖然字箋上沒有父皇的簽名,可董琳兒太熟悉這上麵的筆跡和印件,不是自己父皇還會有誰,淚,悄然無聲的滑落,她萬沒料到自己一直尊敬效忠的父皇,竟然會怕自己敗露連累他,而下必殺令。心,如同被重物狠狠擊打,董琳兒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曾經以為自己身後有強大的後盾,就算在大越一招棋錯,自己也可以回到大景繼續做公主,可原來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若有一步差錯,等待她的便是黃泉路。
董琳兒握著字箋的手越發的顫抖,此時此刻,她心涼如水,痛哭之後終究決定將字箋原封不動的塞回盒內,繼而迅速離開夏芯的房間。回到清風苑,董琳兒呆呆的坐在桌邊,腦海裏滿是剛剛那張字箋上的內容,原來自己在離開大景之後便沒了退路,不成功便成仁,原來在父皇心裏,自己不過是顆棋子,這一刻,她大徹大悟,怪不得父皇自小會允許自己舞刀弄槍,會讓自己與江湖術士接觸,在所有兄弟姐妹嬉戲玩耍的時候,自己卻在接受著父皇嚴格的訓練,她曾將這些引以為榮,可原來在自己還沒懂事的時候,便已經成了父皇的一枚棋子!
父皇嗬,你真是費盡心思嗬,為了大景,你竟然會狠心到將自己的女兒培養成細作,更讓人無法原諒的是,你竟然會下密殺令,每一個被下密殺令的細作下場就隻有一個,好嗬!既然琳兒在你心裏隻是一枚棋子,那從此刻開始,你在琳兒的眼裏也不過是個卑鄙的老狐狸,你想在將我炸幹之後再毀掉,做夢!既然大景已經不是琳兒的退路,那麼從此刻開始,琳兒就隻能為自己圖謀了!父皇,是你先不義,別怪琳兒無情!
倘若有一日,琳兒成了大越皇後,必會親眼看著夜離軒如何滅了你的大景,那個時候,琳兒真的很想看看父皇的那張慈容,要如何低三下四的求本宮!
‘啪~’的一聲,董琳兒身側的方桌應聲而碎,從此刻起,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淚,洶湧而流,董琳兒去無動於衷……
出乎冷亦瑤的意料,在溫存之後,夜離軒竟然沒有選擇睡在自己的身邊,而是著衣離開,
“皇上……”冷亦瑤眸光閃爍著清輝,柔聲挽留。
“注意身體,有了消息第一時間派春巧通稟。”夜離軒聲音雖輕,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既然決定讓冷亦瑤為大越誕下子嗣,他自然對其月事的時間了如指掌,這個月,他已經完成了在梨花宮的播種任務,兩日未回雲宵殿,他忽然擔心媚娘會不會有想法,隻是這種擔心與對雪女的擔心截然不同,他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心腹,若因為對自己失忠,那他還真是得不償失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