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錫元家鄉警方的辦案速度還是很快的,在傳來第一條消息之後,不到兩個小時就傳來了第二條消息,隻是這條消息卻是讓所有人的希望都化成了失望。
喬錫元居然是獨自一人,已經在醫院裏靜靜地躺了四個月。
短短的四個月,隻是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任何的抱負、夢想,在這一時刻通通化成泡影,王動不知道喬錫元死的時候在想著什麼,是否還在懷念著那讓人難以忘懷的初戀,還是自己白白浪費的青春。
一直也沒有他的家人去看他,他的身邊也除了一個護工之外也沒有其它人,醫院幾次催他通知家屬,他隻是說他並沒有家屬。
他並不欠醫院的錢,所以醫院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直到前天的時候他終於合上了雙眼,他的護工才給他的家裏打了一個電話,通知他的家人去醫院收屍。
他給家人留了一封信,信不長,隻說他愧對父母的養育之恩,沒有臉麵回家等等。還說了他這幾年欠了很多的債,他住院的錢都是恩人資助的。
至於恩人是誰他沒有說,他到底欠誰的錢他也沒說。他隻說他欠的債也罷、欠的情也罷、欠的恩也罷,都留到下輩子去吧,他不用家人替他償還什麼,也不想家人因他而背負什麼。
身無長物的他沒能給家人留下一毛錢,卻給家人留下了一張保單。有人給他買了保險,他死後他的家人能得到一筆小錢。
警方找到了喬錫元的護工,他描述了喬錫元死前的樣子,相當的從容,他說他從沒見過像喬錫元這麼淡定的人。
他侍候了喬錫元四個月,從他住院就是他在侍候他。他從沒見過喬錫元性格焦燥的一麵,從來沒發過火,也不會皺眉哀怨。
吃東西不忌口,還會去外麵吸煙。他是肺癌,醫生護士都勸他不要吸煙,他隻是淡淡一笑,回句:“已經這樣了。”
一個人無親無故在醫院裏靜靜的等待死亡,有時候護工都覺得頂不住這麼重的心理壓力,他卻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護工的工錢是十天一結,他讓護工用自己的身份證辦一張銀行卡,然後每十天就有人往卡裏打錢,都是先給錢,到喬錫元死的時候護工還多拿了七天的工錢,他都不知道該退給誰。
喬錫元話很少,沒有事情從不主動開口說話。他的脾氣也很好,一點也不像癌症患者,這四個多月的時間裏他最多的表情是淡淡的微笑。
關於他自己的事他更是絕口不提,護工有時候很好奇就問他真的沒有家人嗎?他笑答:“有的。”
“那為什麼不聯係呢?你就不想見見你的親人嗎?”
這樣的問題通常都是等不來答案的,他會很沉默,慢慢的笑著轉身離開。護工知道他心裏肯定不好受,漸漸也就不再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