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裝備處大門的時候,王動猶豫了一下,腦子裏又回複了一遍陸山山告誡自己的話,不就是一把槍而已,難道還比那些奇形怪狀的屍體還要嚇人不成。
一咬牙,王動推門走了進去,還好,這一步比上午的那一步要穩得多,鼻子裏已經聞到了那種略微刺鼻的槍油味,皺著眉又往前走了幾步。
聽到開門的聲音,在屋子裏麵保養手槍的老徐疑惑的探出了頭,看到居然是王動的時候,臉上就憋不住開始樂了起來,促狹道:“哎喲,這不是王動嗎,快過來讓我看看,上午連句話都沒說上,你就被抬走了,怎麼著,現在沒事了?”
王動的臉一紅,一方麵還要克製著內心的不適,一方麵還要聽著老徐言語裏淡淡的嘲弄,臉上擠出了一個生硬的笑容道:“沒事了,謝謝關心。”
老同誌,就有老資曆,有什麼自己看不過眼的,憋在心裏就不痛快,王動的生硬的笑容,落在他的眼裏就變成了沒本事的人在跟自己拍馬屁。
笑容頓時消失在臉上,臉一耷拉,若有所指一般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可真的嬌貴,幾年的大學都讀下來了,看到槍居然能暈倒,哎,這事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王動的心裏漸漸地膩煩了起來,暈槍這是一種心裏疾病,又不是我非得故意用這招來逃避什麼,見過能包容自己這毛病的人多了,卻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種的老同誌,說你倚老賣老都覺得是誇你了。
老徐能在隊裏待了幾十年,眼光自然毒辣得很,看著王動臉上的表情,就能估摸到他心裏在想著什麼,臉一板,把手中擦槍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扔,拿起鑰匙打開了槍櫃,命令道:“我不管你為什麼會來到裝備處,既然到了這裏,那就得聽我的命令,你今天把所有槍都保養一遍,下班之前,我來檢查。”
命令下達完畢,老徐背個手,拎個大水壺,推開門走了,隻留下一個傻了眼的王動,看著滿庫的手槍眨了眨眼睛,頓時為難了起來。
他在這裏這難,高紅旗在辦公室為難,自己的這個徒弟跟一塊牛皮糖沒什麼區別,話裏話外就是想把王動調到她的一隊去,可調他不是自己能說得算的,把他調走了,回頭自己怎麼跟老領導交待?
你讓兒子到這裏解決暈槍的症狀,還沒到一天就讓我安排到一隊去出外勤,這個口我也不好張呀。
牛皮糖還在自己的身邊轉來轉去的,高紅旗陡然想到一個可能,上下地打量了一下夏芷晴,臉上露出異樣的神色,猜測道:“我說夏夏,你跟師傅說,你是不是看上王動了?這麼積極可不是你的作風呀。”
我能看上他?夏芷晴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眼睛瞪到最大,臉上的表情不停地換著顏色,口中慌忙地解釋道:“師傅,你說什麼呢,我怎能看上他?別開玩笑了,其實事情是這樣子的。”
夏芷晴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的心裏變得這麼的緊張,自己已經二十四了,內心當然也渴望得到一份完美的愛情,可是自己的家世、自己的工作都在無形地拖著後腿,隻要有接近自己的男人,自己首先想到的一點就是對方是不是衝著自己家裏的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