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愣了一刻,一刻的空白。
空白之後,她開始回應,刹那間理智蕩然無存,心中僅餘的感情愈發凶猛,似乎一切理所應當,一切順其自然。
她踮腳,圈住了他的脖子,想要加深這個吻。
周澈卻突然鬆開了。
薛千怔然,望著他,目光清水般圈起漣漪,臉頰微紅。
“我……”
“你幹了壞事……別想著翻臉不認人!”薛千脫口而出,也顧不得臉紅了,一把抱住他,死死抱住,頭貼在他的胸膛上,說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話,“你別不認賬,別不認賬……”
好不容易得來的,她可不能鬆手。
別不認賬……
短短四個字,語氣滿是撒嬌與賭氣……還有威脅。
周澈不禁搖頭苦笑。
還能怎麼辦呢,還能怎麼辦?
到如此地步,想反悔也反不了了,想回頭也回不來了……
何況,他是真的並不想回。
“你聽著。”半晌,周澈握住她的雙臂,將她從身上拉起,凝視她的眼睛,咫尺之距,深情且柔情,“還有半年時日,不著急,我會帶你走,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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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後,又在燕王府過了幾天平靜日子,那一日,周澈進門而來,帶來了一則重要消息。
永寧公主已按捺不住,連日來開始查探岫雲派蹤跡,並埋下殺手追殺鬱青風。王丞相一倒,岫雲派沒了依靠,本就是江湖之流,不被公主放在眼裏,何況此次將她逼急,瞞著聖上痛下殺手也不為過。
薛千淡淡一笑,不為所動:“那又如何?讓他兩個且去廝殺罷了,左右都是我不待見的人。”
一個,是殺她父母的主謀,一個,卻是劊子手。
都不是什麼好人,正合她意,最好是都兩敗俱傷,岫雲派自取滅亡,公主若動作大了,勢必也會在皇上麵前瞞不住,到時再看皇上又能容忍她到幾時?
自上回朝廷論辯,王相倒台,朝中已對公主風言風語,勢頭是壓不住的。
鬥吧,鬥吧。
真真叫自作孽不可活。
周澈沉默半晌,鎖眉坐了下來,靜看她:“可若是,其中有你認識的人呢?”
薛千奇道:“誰?”
她何時與這些雜教九流扯上關係了?
“郭雲清。”周澈淡淡出口。
薛千怔忡一刻,臉色倒也沒多大變化。
自從知道了真相,她不是沒想過他,聯係當初在王家後山郭雲清離奇失蹤一事來看,不難說他與那些高手有些關係。
可是她又有些想不通,倘若郭雲清真是岫雲派的人,那他又怎會和王丞相對立呢?
三番五次找人家的麻煩,豈不是與自己的幫派過不去?
周澈忽然笑了,眼中浮現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前傾了傾身子,“你可知,與他在一起的,還有誰?”
“……誰?”
“你師父。”
薛千蹙眉,目光盯住他。
師父?師父和郭雲清?
怎麼回事,師父怎會和他在一起?他不是早回金陵去了嗎?何時回來的?
“這些,你怎麼知道?”薛千實在按捺不住好奇,要他一齊道來。
怪不得這幾日他一直不在家,每日都出去忙些什麼,原來在打探公主的事,才會對此了解得如此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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