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那女子臉上一紅,豎起手指:“你!”
薛千迎視她,不為所動。
眾人也都反應了過來,原來是在暗諷劉小姐,仔細一想,劉家小姐話裏果然有漏洞,不禁也都抿嘴笑了起來。
王嬪和王小姐不笑了。
王小姐麵上略顯僵硬,趁機要為劉小姐挽回麵子,豎目道:“薛氏!你別血口噴人,劉姐姐也是你叫得起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最後一句壓低了聲音。
的確,在場之人,她是無名無分者。
“夠了!”王嬪正色,“雲兒,你休胡鬧,又亂來了。”
“姑姑……”
“閉嘴。”
王小姐終於不吱聲了,嘴撅得老高。
薛千也不是傻子,趕緊順著台階下:“娘娘恕罪,是我失言了,不想惱了眾位小姐,我向各位道歉。”
說著,竟真的起身,向諸位行了禮。
那小姐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之人,何況方才已經逞了幾句口舌之快,再看那薛千雖然出身低微,可是宴會之中,自始至終落落大方,言行有度,自然也沒什麼深仇大恨,非要與之過不去的。
因此,大多姑娘不再說話了,臉上皆顯訕訕的。
隻有劉小姐還在瞪著眼生悶氣。
“雲妹妹,你手上這傷是怎麼回事?”有人問道。
王小姐聞言,,目光落在手腕上一個微小的紅疤,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什麼,前兩日被水燙了一下。”
“那可得小心了,往後穿衫子,露出來可不大好看。”
“多謝姐姐關懷了。”
片刻間,室內似乎又恢複了適才歡笑。
“不知你們可記得毓國公家的大小姐?”王小姐忽然說出這句話來,帶著一臉好奇心,望向諸人——自然也掠過薛千的麵孔,“我跟你們說,小時候我跟木小姐玩過呢,我本以為我是最皮的,可沒想到……這天下,竟然還有比我更皮的人。”
“哦?此話何講?”
“木家小姐……不記得了,從來不認識。”
“咱們不認識也正常,他們家離開京城時,咱才多大呀。”
“是了是了,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木小姐應該是七歲那年走的,如今也十七了吧?”
一句句說得薛千心跳如雷,後背的汗水濕了衣衫。
誰會知道王雲會提起她來……
可是,她明明不認識王雲啊,何來與她相識這一出?
“在座和木小姐年齡相仿的,我看隻有薛姐姐了。”說此話的是一位心直口快之人,此言並無歧義,可是薛千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大氣不敢喘。
“你接著說啊,那木小姐如何皮了?”
王小姐笑笑,從薛千身上收回目光,說道:“她兒時亂跑亂跳,曾經從樹上跌下來過,小腿處劃了一道巴掌大的口子,當時嚇我一跳呢。”
四下皆驚,議論紛紛。
薛千低眉垂眼,盯著手心裏的茶水。
思忖,自己腿上是有一道疤痕,也確實是從樹上跌下來磕傷的。
隻是……
隻是王雲為何知曉?
“薛姐姐,我來敬你一盞茶。”說著,王雲起身,端著一盞熱茶,笑意盈盈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