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太監,皇上的人。
他看見周澈的目光後,慌得臉色頓變,不過好歹自己是聖上的人,還沒算自亂陣腳,扭頭走了。
周澈將目光收回,眼神一片冷意。
不得不說,方才他有作戲的成分……可雖是作戲,言語卻是真的,心也是真的。
“皇帝陛下,我聽聞貴國有一沈家女將,前年才在北境擊退胡人,大將之風啊,有……有‘巾幗不讓須眉’之稱,今日我有幸替父來朝拜,不瞞皇上和太後,父王有意讓我在大齊擇一佳偶,皇帝陛下如能成人之美,賜婚於我,必勒格將感激不盡!柔然將感激不盡!”
底下的歌舞不知何時停了,那柔然國王子和使臣,也不知何時站了起來。
隻見他們雙雙下跪,手捧酒杯,向皇上獻酒,恭敬無比。
滿堂嘩然。
回廊上的薛千和周澈更是驚為天人,二人相視一眼,看見對方皆不知情後,又將目光移回去,仔細端看。
“原來是求親啊!”
“是啊,柔然一向臣服於大齊,與大齊多年交好,此次求親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為何不求個公主郡主呢?偏要什麼……女將?我怎麼沒聽過?”
“不知是誰啊,若是品貌不凡,我國太子也可求親了。”
外國朝臣議論紛紛。
“柔然國真是膽大,竟敢直接向皇上提親?也不看看沈君如是誰……”
“不過,他怎認識的沈將軍?指名道姓,顯然已相當熟悉。”
“也不一定,李大人,草原部族性情粗獷,說不定就愛沈家小姐那樣的呢。”
“……”
大齊官員竊竊私語。
北部草原及西域部分疆域,已在十年前歸屬大齊,那便是賀蘭部族。餘下的,樓蘭、烏羌,以及占領草原的柔然,十年來年年進貢,無一不歸順服帖,還遠沒到提親的資格,即便是嫡子。
可必勒格提出的,門第也並不高,隻是侯府長女,所以也還算說得過去。
隻是這侯府長女,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合不合這必勒格的意……眾人還一無所知。
顯然,經此一番話提出,滿場氣氛已與之前大不相同,若說一刻鍾前,仍是敷衍困頓的賞舞聽樂,那麼此刻,便是翹首以待,靜觀這場求親之戰如何進行。
人群像是一鍋水燒開,劈裏啪啦,熱水飛濺。
戲已開場,隻待落幕。
皇後和太後驚詫地議論了半晌,心緒高漲,最後問皇上:“今日平津侯也在,君如也在,不如問下侯爺何意?”
皇上道:“隻怕沈卿不樂意,君如是長女,又是他唯一女子,平津侯怎願拱手讓人?還是那樣遙遠的柔然?”
其實不隻平津侯不願,皇上自己也不願。
那可是大齊唯一的女將,聲名赫赫的女將啊!
“臣妾倒有個主意。”皇後緩緩笑道,“聽說柔然國王子尚武,君如也是習武之人,不若就讓他倆就這戲台子,比一場武如何?若是君如贏了,不僅可掙回顏麵,還可讓那王子死心。若是她輸了,也沒甚要緊,比武一場,助興而已。”
“皇後大意了。”皇上淡淡道,“君無戲言,況是在百國之前,萬不可當兒戲。”
皇後頷首:“是。”
皇上目光在底下掃視一圈,掠過平津侯之位時,像是看到什麼,眼神一亮,忽然笑了:“不過,依你之言,朕還有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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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大齊國力按唐朝來,大宋哪有這麼強的號召力?(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