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何意？
意思是，她若真有心勾引承皓，早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真不知廉恥！
沈夫人氣得沒了力氣，早就懶得跟她說話了。流珠扶她坐下，盡心為她平氣獻茶，這才讓沈夫人氣消了些。
“不知是誰在底下亂嚼舌根，構陷於我？夫人如果想要對峙，不妨把那些人請上來，我親自問上一問。”
“你都已經承認了，還問什麼。”
“話是我說的沒錯，可是我的本意卻非如此。”薛千直視沈夫人，語氣強硬了幾分，“當日，我與崔燕隻不過是說笑，燕燕也知我並非真心如此，不信，夫人大可以叫小姐過來，問問便清楚了。”
沈夫人移開視線，不去看她。
“隻是我不知，明明簡單的一樣事，夫人為何不肯相信自己人，偏要相信那些無謂的流言呢？”
沈夫人被她戳中心事，卻並不服軟，道：“你還想叫燕燕過來，如此丟人的事，她從沒遇到過，眼下她又即將出閣，你讓她過來，是何居心？”
若說之前的話，對薛千都沒什麼。
那這句話，便實實在在讓她心寒了。
是啊，自己是什麼人，燕燕又是什麼人？
如此穢亂不堪的事跡，對自己說說就行了，往自己頭上安就是了，自然不能讓燕燕知曉……
“夫人，薛姑娘也還沒出閣呢……”
流珠忽然在一旁小聲說道。
沈夫人扭頭瞪向她，她是沒料到，自己的貼身丫鬟竟也向著外人說話。
不過流珠已跟她多年，什麼性子她還是懂的，說的話也有幾分分量。
沈夫人收回目光，平息了半刻，又冷笑：“是啊，薛姑娘也沒出閣，還沒出閣，就能隨便對外人開起這等玩笑了，真不知出閣後，會怎樣呢？”
流珠啞然。
真沒想到，自己本是一句好話，最後卻變成了禍事。
她滿含虧欠地朝薛千看了一眼。
薛千自不會怪她，反而很感激她。可在聽到沈夫人這句話後，她身子顫了顫，似乎再沒力氣堅持下去……
誣陷她，她可以忍耐，打罵她，她更可以忍耐。可是……她受不了這樣的眼光，受不了在人眼裏，竟是如此肮髒下流的形象。
她是在嵌雪樓三年多，是逢迎過無數的公子少爺……
可是，她從未被人家碰過一下。
而那些不得不說出的“下流話”，也並非她真心想說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自認為自己幹幹淨淨……
“也罷，若你真想出閣，我成全你還不成？”半晌，沈夫人涼涼道。
上回袁信過來，她說為她做主姻緣一事，其實也在氣頭上說說罷了。當日也並未去找杜先生商量，因沈夫人深知，杜先生是不會由她安排的。
今日，也算是上天相助——杜先生走了。
此事大可由她安排。
“夫人……這是何意？”
薛千抬起頭，聲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