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拍自己的胸口。
崔承皓眼眶一酸，喉中哽咽。
“知道了……弟子謹記在心。”
……
……
馬車上，外麵是漸漸遠去的朱雀街，漸漸遠去的京城，秋生趴在窗口看了半天，才收回頭來。
“爹。”她小聲，看著爹爹，“真的不去看薛姐姐了麼？”
杜衡之不言語。
秋生收回頭來，呆呆望著前方。
“薛姐姐不會生氣吧？”
“不會的……”
“不會傷心吧？”
“這倒會……”
秋生再次扭頭，盯著爹爹，眸中似有千言萬語。
這就走了？
以後，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姐姐呢，她都沒來得及告訴她，告訴她有了時間，多去金陵看看，記得去看看她們……
她一定好好纏住她，再不讓她走。
想著，秋生淚如雨下，咬緊了嘴唇。
……
……
幾日後，薛千從王府回來，一踏入院子，便覺得氣氛不對。
丫鬟仆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薛千倘以為是自己身份暴露，被人以另眼視之，這也在情理之中，便未多心，一直朝主院走去。
上回因袁信一事，她沒有去向沈夫人請示，這次回來，定要頭一個去跟夫人請安。
如此想著，薛千定了定心神，走近沈夫人的院子。
“呀，你看她，還敢回來……”
“是啊，都被人傳成那樣了，還敢回來。”
“你們別瞎說，聽信流言……”
“什麼叫聽信流言，那是夫人都信了的。”
“就是，勾引大少爺，還有什麼不可信的。”
“……”
耳邊的嘀咕聲此起彼伏，那些丫鬟婢女仿佛不會走似的，都停下來看她，三言兩語議論著。
有的沒灌入薛千耳內，有的，確實被她聽見了。
何謂……勾引大少爺？
什麼傳言，什麼相信？
她一頭霧水，腦中嗡嗡作亂，腳步也有些不穩，怎麼幾日未歸，好似都翻天覆地一般？
誰傳她壞話了，誰造謠生事了？薛千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沒惹什麼人。
“我當時誰呢，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去請了。”沈夫人坐在椅上，語氣不冷不熱。
薛千一聽，暫時聽不出好壞，便好言賠罪：“那天走得匆忙，未來得及請示夫人，是我的疏忽。我想……夫人應該不會怪罪的吧？”
“不會，我怎會怪你呢？你現在不比以前了，都是燕王府的人了，作為王府貴客，我怎麼怪罪得起呢？”
薛千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她緩緩跪了下去。
以前十年，她都沒在崔府這幾日跪得次數多，跪來跪去，膝蓋都要磨破了。
“夫人折煞我，王妃請我過去，實乃……”
“行了，你不必說了。”沈夫人不耐煩，話鋒一轉，扯到了另一件事上，“這幾日，我聽說了一件事，想要求證姑娘。不知姑娘可曾說過那句話。若是沒說過，我自當嚴懲亂嚼舌根的人，若是說過，那就請姑娘給個解釋了。”
她口口聲聲“姑娘”，叫的要多生分有多生分。
薛千聯想適才在院子聽到的，總覺得這件事，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