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老了。”周澈站起身。
“是你同我哥哥一起養的?”薛千能想到的隻有這個,否則她實在想不通,為何用她哥哥的字來叫一隻貓……
周澈輕輕“嗯”了一聲。
薛千跟著他走出去,關上門。
如此說來,這貓已至暮年,歲數大了。
“世子爺,王妃讓你帶薛姑娘過去。”迎麵,一個女子走來。
薛千看去,隻見那女子桃腮帶笑,雙瞳剪水,眉橫遠山,氣度不凡。這衣裝打扮既不像丫鬟,更不像主子,可是她那謙恭的姿態,分明又是下人。
“知道了。”
那女子應了聲,目光便落在薛千身上,她神態可掬,笑容親切,令薛千也頓生好感。
“薛姑娘真是名不虛傳,怪不得王妃天天念叨呢。今日見了,果真出塵脫俗,加上那一手好琴,簡直讓天下女子都失了顏色,更別說我等……”
話未說完,周澈一聲悶咳,將其打斷了。
薛千暗想,如此嘴甜的一個女子,竟不知是誰?這番誇獎,雖有誇張之意,可是聽進人耳朵裏,仍是喜滋滋的,更別說她語氣真摯了。
“這是靈芝。”周澈介紹。
薛千福了一福:“靈芝姐姐。”
周澈雖介紹得簡單,然而這四個字,足以說明此女子的身份。
“姑娘跟我行禮作甚,豈不是折煞我?”靈芝趕忙還禮。
“行了,你下去吧。”
待靈芝走了半截路,他又忽想起什麼,叫道:“我記得,你是不是會一種妝容?”
“你說的是哪個?”靈芝停下來。
周澈鎖眉回想,一時叫不出名字。
倒是靈芝先想起來了:“可是……那個流線妝?”
“嗯……是那個。”
“怎麼想起那個來了?”
周澈看了一眼薛千,眸中,意味深長。
……
朝暉苑,三人聚在周澈屋裏,對鏡凝視。
靈芝找了好久才將那首飾盒找到,畢竟,那流線妝是當初府裏的嬤嬤教給她的,後來嬤嬤去世,府裏會這種妝容的,也就隻有靈芝一個了。
若非多年前有一次,靈芝給房裏的小丫頭芍藥上妝玩鬧,周澈還不知道她有這門手藝。
此刻薛千坐在鏡前,那張薄如蟬翼的麵皮已然撕下,靈芝看見時,雖有驚訝,卻並未多問。
她按周澈的吩咐,為薛千仔細上妝。
“姑娘肌膚細膩,這妝好上,隻不過若想上得細致,就得多花點時候。”靈芝邊說道,“姑娘耐心等會兒。”
薛千笑笑。
她倒不急,急的應該是周澈。
燕王妃還在等著,待會兒隻好編個理由糊弄過去了。
饒是如此,周澈仍細心盯著靈芝的手,看得一絲不苟,仿佛薛千的臉是一件工藝品,出不得半分差錯。
“你萬莫上得濃了,淡妝即可。”他提醒道。
靈芝忍俊不禁,瞥了他一眼,“你不懂就別管了,這妝越是精致細微,越是讓人看不出來痕跡,便越是艱難、越是花時候。”
周澈對此著實不懂,也就不作聲了。
薛千在鏡中,看到了摘下假麵的自己,看到了另一個妝容的自己。鏡中的她,眉梢眼角自添一種風流,那眼瞼處淺淡的流線,更使她瞳仁顯得既黑又亮。
她不大懂,周澈為何要給自己上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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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流線妝……咳咳,也就是眼線而已。你們腦補得美一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