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著去作甚?”崔承皓轉身。
薛千停住了步子,不知該不該告訴他……
天色愈發黑了,再不去,恐怕要更不方便了。
正在猶豫間,崔承皓已到了她麵前,他忽然抬手,指尖落在她頭上,為她輕輕掃去了鬥篷上的一些碎雪。
這個細微的動作,令薛千心口驟然發緊。
“有何事不能告訴我?”崔承皓收回手來,語氣溫和,注視著她。
他與她今日所有的對話,都非同以往,不是師兄與師妹的口氣。薛千發覺,他在嚐試涉入她的私人領域,他想知道得更多,所以問的也更多。
而她,不習慣這種逼迫的氣息,不習慣距離縮小帶來的窒息感。
盡管崔承皓並未逼迫她,相反,他話語異常輕柔。可這一言一句,在薛千耳裏,近乎“咄咄逼人”。
崔承皓見她不言語,便不再追問,而是淺笑一聲,道:“天色已晚,雪下得又大,你想去何處,不如我陪你去?”
薛千無法再拒絕了。
二人出府邸,上了馬車。
……
不遠處,一直默默看著二人的何貴,直到他倆消失在視野裏,才返了回來。
“怪不得最近老說胡話……”他小聲嘀咕,腦子裏閃過薛千的麵孔,琢磨道,“這薛姑娘吧,是挺不錯的,待人又好,也會醫術,就是……”
就是出身太卑微,又是無父無母。
他考慮的是卑微,而在有些人那裏,卻早已變成了卑賤。
站在梅樹後的沈夫人,剛從屋裏出來,還沒走幾步,便撞見薛千和崔承皓結伴出門。她不由停下,立在了樹後。
一旁的丫鬟撐著傘,兩人的視線緊緊鎖在他們身上。
若說以前,這兩個師兄妹走得近,府裏人都能看出來。可並沒有什麼,一來,他們是師兄妹,二來,主家多照應貴客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就算真有什麼,那又何妨?
薛姑娘為人平和,與人為善,在府中這半年的一言一行,沒有半分令人生厭之處。她模樣長得又好,還會醫術,除了身家平常外,別的挑不出半分毛病。
以後,若她當了家,她們這些下人肯定也過得舒暢,最起碼無主母刁難。
一來二去,這些言論在下人堆裏也就傳開了,加上口風不緊,沈夫人早就聽著些風言風語了。
她心中的主意,若放在以前,自然無話可說。單憑薛千救了燕燕這一項,她也認她。
可如今,如今……
風塵之中出來的女子,要說幹淨,又能幹淨到哪裏去?
即便她相信她,可這傳出去,也太過難看。
承皓的麵子何在,崔府的麵子又何在?
不是她看輕她,而是……自她在眾臣麵前亮相那一刻,她就不可能、也永遠不會再是崔家的人了!
沈夫人皺著眉,麵色比這天空還要陰沉。
門口的兩人已消失了良久,她仍站著未動,直到貼身的丫鬟提醒她:“夫人,夫人……還去看二少爺了嗎?”
沈夫人沉靜半晌:“不去了,回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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