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不保夕,何談情感?
沈夫人曆來殺伐決斷,雷厲風行,從不猶豫。於是這件親事就達成了。
薛千聽完,心中疑惑總算慢慢解開……原來,是早有預謀。
如此一說,崔燕嫁過去,也算值了。
倘若對方是不錯的人,那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女兒家出嫁前鬧一鬧,也算正常。
何況,崔燕心中有個遙不可及的人,也唯有定下親事,才能徹底打消她的那份執念。
“你現在,就好好養傷,哪兒也別去,明白了?”沈君如掃了她一眼,不鹹不淡道。
薛千當然想好好養傷,可是身不能動,心卻不能靜下來。
因為,還有她最牽掛的事,如今不知進展如何。
……
……
周澈和張鷺到廬州時,還沒來得及歇腳,便一路打聽了過去。
眼下最要緊的,是盡快找到林蕭之和昭陽郡主,否則晚一步,極可能會有危險。
可是找了好幾天,仍未找到他二人。
當初昭陽郡主和林蕭之逃亡至此,自然是改了姓名的,就連他們也不知道。這樣毫無頭緒找下去,實在希望渺茫。
“我看啊,大海裏撈針,如此找下去,就算把廬州翻個遍,也不可能找到他們。”茶樓上,二人靠窗而坐,正在吃早茶。
清晨的街頭人還不多,空氣有些冷意,不少小攤販已經起來叫賣了。
“不管怎樣,還要找下去。”
“是找下去,我也沒說不找。”張鷺撕了塊油餅,扔進嘴裏,“可我在擔心,你說會不會,他們兩個已不在廬州了?若真如此,那我們也不能耽擱,得趕緊離開。”
“不在廬州?”周澈反問,從街上收回視線。
“你想啊,既然有人要抓他們,他們肯定是要跑的,誰會死守在一個地方不走?”
周澈搖搖頭:“就算去了別處,我們也不知在哪裏,更無頭緒。不如就在這裏死守著,就算有居心不良之人來,也有我們在前麵擋著。”
張鷺一想,眼下也別無辦法,隻能這樣了,“那就聽你的,反正我舍命陪君子!”
周澈淡淡一笑,片刻,卻又轉過頭去。
張鷺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隻見除了幾個小商販外,街上也沒什麼。
賣糖油糕的點心鋪子、驢肉燒餅的鋪子、羊肉湯、茶點……街上逐漸熱鬧起來。
“能告訴我,你在看什麼嗎?”
“那婦人。”
“婦人?”
“你看那婦人,有何不同?”
張鷺前傾身子,視野開闊起來,這才看到,原來包子鋪下,還有一個賣絲絹的婦人,正在擺貨。
“嗯,年紀大了些,但還是還略有姿色。”張鷺摸著下巴,“想必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如此風姿綽約……”
“誰讓你看這個,你看她賣的東西。”
張鷺向來如此,年紀輕輕位居高官,實則玩世不恭自有風骨。
聞言,他隻好把目光移下來,落在那婦人手中的東西上,有汗巾、鞋襪、披帛、手帕……花色繁多,各種各樣。
他一個大男人,實在看不出這些東西,有何古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