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一聽,頓時氣血上湧。
又是王家人,又是王軒!這個王軒,果真是紈絝中的紈絝,敗家子中的敗家子。
“他們是故意衝我們來的,還是……”
沈君如搖搖手:“不是衝我們來的,我是到了之後,他們見到我才吃驚的,估計已經認了出來。這些人中,混吃混喝,有的喜好男風,見了漂亮的男子比見了青樓姑娘還挪不動腳,小墨又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自然會受他們欺負。”
不過……她冷笑,就算他們認出了自己,又能怎樣?
當日花滿樓發生的事,於她們而言是難以啟齒,於他們而言何嚐不是難以啟齒?
有本事就說出去,到頭來,看誰吃不了兜著走。
薛千看沈君如得意的神情,與方才大相徑庭,不禁狐疑,問道:“你……是怎麼收拾他們的?”
“也沒多收拾啊……就是,弄斷了幾根骨頭而已。”
薛千頓時愣住:“真的斷了?”
“大驚小怪什麼。”
“你太衝動了,那些人也是有頭有臉的,你就不怕……”
“我怕什麼!”沈君如氣又往上湧,“王家二夫人還來了,親眼見我把他兒子踹進湖裏的,急得亂叫,她又能如何?!敢在我頭上動土,我就讓他嚐嚐這滋味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欺負小墨,就是明擺著向我挑釁,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怕,除非……那個天王來……”
她言辭激烈,鏗鏘有力,有條有理,隻是在最後軟了下去。
薛千唏噓不已。
能怎樣?隻能佩服她的君如姐唄。
“一報還一報,世間本就不公平,如果連這點事都要受委屈,還談什麼恩怨分明?”沈君如眸色深重起來。
薛千也聽得心事重重,深有感觸。
在此方麵,她的確不如君如姐,總是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本以為已做好了完全準備,熟料世事不定,不測太多。
可是,君如姐有底氣這樣做,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有退路,身後有著手握重兵的父親,有身為丞相及國舅的姑丈。
而她,卻不得不小心謹慎,不得不如履薄冰,身後是慘死的冤魂,是白茫茫一片無依無靠。
話又說回來,今時不同往日,君如姐方才這一鬧,豈非給燕王妃鬧難看?畢竟是在燕王府,畢竟是燕王妃的壽宴……
“你放心,我有分寸。”沈君如哈哈大笑,“王妃沒看見,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京城誰家的孩子是什麼德性,你以為王妃看不出來?就算明麵上怪我,也不會心裏計較。”
這件事,說出去是平津侯府大小姐得理不饒人。
實際上,誰心裏不明白,王軒那群人絕非什麼好鳥。
“對了,周澈怎麼來了,你們在書房說什麼?”沈君如來時雖怒氣衝衝,卻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那藏書室……竟開著門?薛千如何進去的?
薛千將方才的事悉數告訴了她。
“玉佩?”沈君如凝眉,“在哪裏,帶我去看。”
薛千拉住她,搖搖頭。
對麵的書房門已關上了,她不想再進去看。
那玉佩,今日是拿不走了,其實以後也不必拿走,她隻需要知道實情就行了。
沈君如隻好收回步子,低頭思考良久,才喃喃道:“或許是毓國公別的一隻玉佩呢?贈送好友也說不定。還有,或許是在哪裏看見了,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