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我照顧!”她隻是想,隻想陪著薛姐姐。
“秋生。”薛千板了臉。
秋生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她知道薛姐姐做的決定,無人能改,也無人能把她拉回。想到這一點後,秋生忽然放鬆了,點點頭不再作聲。
本來嘛,此次來京城,本就多險阻。
她做好準備了,薛姐姐何嚐沒有?
“師兄,走吧。”薛千看向崔承皓。
……
……
“你看你看,那不是花轎嗎?”
“這就是相府裏的三公子啊!長得還是不錯的……也沒外人說的那麼……”
“哎哎,你說什麼呢!”
“也不知郡主長相如何……”
“郡主也是咱能說的?不過你還真別說,我聽人家說,郡主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兒呢。”
“如此甚好啊,郎才女貌,天賜的一對兒!”
“哈哈哈,本就是天賜啊!”
玄武大街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四周人山人海,摩肩繼踵,人潮堆積在一起,千千萬萬個目光都聚焦在遠處迎親歸來的隊伍上。
鮮紅的喜衣,鮮紅的霞帔,將遠處的天空也染得通紅。
長長的隊伍,望也望不到頭。
王家的人已經夠多了,再加上宮裏出來的人,奴仆婢女,要多氣派有多氣派,要多隆重有多隆重。
王府擺宴,各個公府裏的人都來了,還有朝中官員,親朋好友,無一不至。
唯有郡主那邊,除了太後送來的人,便沒有親人了。
下了車,街上的眾人早就散去了,唯有滿地的紅棗蜜餞,以及鞭炮殘屑,被風吹了一長街。
王家大門前,排成了長長一條龍,都是進門赴宴的賓客,手裏拿著請帖,穿著光鮮,笑容滿麵,道賀連連,都在為這個喜慶的日子而興奮。
薛千跟隨崔家人排在隊末,剛一站定,便看見了前方的沈君如。
沈君如也發現了她——她自來了後就一直觀察到達的馬車,此刻終於看見了薛千。
兩人相視,但笑無語。
隔著半個隊伍的人,半個隊伍的熙熙攘攘,兩人隻笑不言,目光掠過間,心中早已是默契萬千。
她還看到了沈墨。
如今平津侯北征,袁信又不在,府裏重任自然都落到了沈君如頭上。好在她沒其他事,左不過在家陪著弟弟罷了。
其實今天她也不用來的,請帖必是請的平津侯,她們小女子自不在上麵,況且沈府和丞相府也並不算多親近。
可她還是來了。
薛千微吸一口氣,覺得安心了不少。
就快輪到她們時,兩三個公子勾著肩從門口出來了,說說笑笑,一身酒氣。薛千一看,貌似是那天在花滿樓碰到的,心中一慌,忙把頭低了下去。
為了出行方便,她和崔燕都是女扮男裝,君如姐自然也是原先的裝扮。
一般人都能看出來,可也沒人理會。當今大齊國風開化,平日府裏的小姐若想出去,都是穿上男兒裝,頭發紈起束上玉帶,遠遠望去形容氣質和男兒無所不同。
然而,她們畢竟是鬧了一場亂子,惹眼得多,還是小心為好。
站在前麵的崔燕見薛千低了頭,感到詫異,正要說話時,突然想起什麼,閉了嘴。
她往前靠靠,擋在了薛千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