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滿臉通紅,因手下的狗兒幾乎不聽使喚,拚命地想上樓。
“是個女人的聲音,說了個地址,然後我們隊長看號碼是你們這邊的,就叫來了。”
張浩低頭一想,掏出手機按下個號碼,放到那人耳朵,然後,那頭很快傳來安之的聲音:“喂?”
警犬隊那人一聽就點頭:“是她,沒錯。”本來有些疑惑的心情忽然放鬆:“張隊,看來是你們的人麼,不然 你怎麼有她號碼。”
\t張浩在心裏罵了一聲,拿回手機:“安公公你玩的什麼把戲?把我們隊裏的警犬全調出來幹什麼?!”
安之先嚇了一跳,過後猶豫一下:“張隊,這不是我的主意,你要信得過木子,你就別問。”
隨即便飛快地掛斷電話,生怕再遲一秒張浩就要生吃了她似的。
張浩一句罵幾乎已經憋到了嗓子眼,卻被安之的 話生生地又逼回了肚子裏。
李木子你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麼鬼!
張浩看了一眼躍躍欲試到幾乎連主人的命令也不聽的狗兒們,心頭忽然隱隱閃過許多模糊的念頭,這回他的頭腦沒短路,及時捕捉到其中靠譜的那一個,然後,開口下了指令。
“你鬆手,放它們去,看它們要去哪兒?”
管理員一鬆手,那些脖子被拽得老長的狗兒們,瞬間都跟箭似的衝上了二樓,順著樓道一通狂嗅,然後,便直衝後門順著樓梯,向後山方向撲去。
夜色酷寒逼人,原野寂靜無聲,木子雙手被縛,被王漢拽著不知走了多久,眼睛被一塊又髒又厚的布蒙著,耳朵也被塞住,她幾乎無法判斷方向,也就無從判斷所經路途了。
好在,她還可以數著自己的心跳,此地又是她來過的,小院裏吃過飯,後山上練過步,因此大概可以判斷出,走了多遠。
等到終於停下腳步,臉上的布也被一把扯去,木子眨了眨眼,竭力想看清所在位置。
眼前的一切,讓她毛骨悚然。
將近三四畝的麵積,滿滿覆蓋著灌木叢和大樹,密集到她隻能看到在葉片上閃動的雨水反光,和回旋飛翔在遙遠鬆樹林頂端的鳥兒。
碩大的雨珠猛擊著地上的枯葉,天色陰沉幽暗有如薄暮黃昏,樹林在雨中蒸騰的霧氣裏忽隱忽現。
王漢冷笑著將她向前推了一步:“走!”
黑色汙泥吸吮著木子的腳,每一次拔出來都十分費力,而擦動樹枝後沉積的雨水,更是時不時嘩嘩落下,等木子走到一處小山包前,已經衝了個徹底冰涼的淋浴,從頭到腳,都濕透了。
王漢熟門熟路地揭開貌似是灌木叢的掩體上,一扇長滿藤蔓的門。
“進去!”
木子跌入濃重的黑暗中,半天才適應了黑暗,眼前出現間大約十平米的小屋,光線很暗,隻簡陋的木桌上有一盞應急燈,瑩瑩如豆的燈幽幽發著青綠的光,顯得有點森人。
“木子!”一個身影瞬間撲到她麵前,緊緊的摟住了木子:“木子你怎麼也來了?!”
是楊美。
“你還好意思說呢!不為你我能來麼?”
打量著見楊美身上安好,木子鬆了口氣。
王漢站在兩人身後,桀桀地笑,好像一隻盤旋在將死之人頭頂的禿鷲:“好姐妹團聚,一定有要說,你們聊著,我去去就來。”
門在身後合上,屋裏頓時隻有木子和楊美兩個人了。
楊美拉住木子的手,又是絕望又是寬慰:“你來得倒好,這下咱倆都完了。”說著捏了下她的手,悄悄在她耳邊道:“有監聽和監視,別亂動亂說話。”
木子不接這茬,隻微微點頭表示知道,反問楊美:“李西人呢?”
楊美的眼淚刷就下來了,畢竟是認識的人:“打得不成樣兒,在另一邊關著,我隻見著一麵,才聽見了一聲槍響……”後頭的話說不下去了。
木子深吸一口氣:“別急,這事還不算完。”
話音未落,門被打開,王漢高大彪悍的身影又閃了進來。這時的他到了自己的地盤,寬心舒意,儼然跟剛才又急又氣的模樣不同了。
“洗過換上幹淨衣服就是不一樣哈!”木子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眼神陰鷙正盯著她看的王漢,冷漠一笑:“沐猴而冠是這個意思不?”
王漢不動氣,反哈哈大笑:“扯什麼閑蛋?!都到這兒了還耍狠?你跟誰耍狠?老子的錢乖乖拿出來,不然你跟你朋友就跟李西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