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的喧鬧之中,卻有著一處不合群的冷清,離木子視線大約五米開外,有一間不起眼的小氣窗,黑著,不知裏頭的人是睡下了,還是沒回來。
看位置在一間小裁縫鋪上,樓下的老裁縫正忙著裁剪,趕夜活,他女人則坐在身邊,埋著頭鎖一張桌子的抽屜眼兒,麵前也照樣開著電視機,兩人卻誰也沒工夫看。
木子看了一眼裁縫夫婦,又看一眼樓上的氣窗。
不對勁!
樓下電視機的位置放得很靠外,因要照顧不大的地盤,方便看電視的人眼睛不會因靠得太過而累。
按常理,它放出的光應該能照出樓上氣窗裏的情形,因這裏人家沒城中那般講究,幾乎都不裝窗簾,也因房屋低矮,這樣能更多更早的透進光線。
可那扇小氣窗,卻隻能反射出電視本身的印像,說明它裏頭是有窗簾的,且是黑色,且拉得很嚴密,因投上去的光影逼真成像,無扭曲穿透之感。
\t多餘一秒的思考時間也沒有,木子一個縱身便躍上了窗台!
\t棚戶區就這點好,家家靠得極近,出了窗台就是說壞話的灶間,木子幾乎不用跳,長腿伸下去,便可碰及人家的屋頂!
\t張浩大吃一驚,沒想到木子的行動如此之快,剛才木子伸頭出去看時,他也在檢視著周圍環境,可他竟慢了她半拍,以至於當她跳出去時,他竟沒來得及反應!
\t好在事後的彌補還不算遲,張浩暗罵一聲,也跟著木子跳了出去,並不忘丟下一句吩咐:“叫後緩,從外頭包圍過去!”\t
\t女警隻來得及嗯了一聲,便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消失在雨夜,層層疊疊的樓閣剪影裏。
\t正忙碌的人們哪裏曉得自己的頭頂正在發生什麼事情?就算有響,也是一掠而過,當成老鼠似的,反正也常見了。
\t片刻之後,什麼聲音都沒了,靜下了來,就隻有散起的一陣塵霧在眼前自由無拘地聚散,於是人就歎氣:“什麼時候不住在這鬼地方就好了!”
\t鬼地方卻也有鬼地方的好。
\t木子不知不覺貓到了裁縫家前麵一戶的屋頂,心想這要在城裏,自己就長三頭六臂也沒這個本事。從前紙上談兵隻要用腦,今兒算見了真章動起真格來,沒想到飛簷走壁也成了偵探應具備的本領了。
\t“下回你再這麼跑試試!”
\t木子一愣,還沒做出反應,腰間忽然一緊!
張浩竟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裏!
男人身上清冷的氣息瞬間籠罩住她,溫熱的懷裏,還有些煙草的粗獷氣。
“看來冒充警察這病你是治不好了!踩壞人家屋頂我們人民公仆可不給你背這個黑鍋!”
張浩的聲音好像有些生氣,可他的臉色卻是另一回事,有些緊張,又有些猶豫,然後,好像,還有三分紅暈。
“你瘋了在這兒唱什麼鴛鴦戲?!”木子極不樂,拚命想掙脫這明明覺得很舒服的境地。
現在是什麼時候,索樂不見了,自己找到線索交跟蹤而來,這家夥突然調戲自己是幾個意思?!
“廢話我不摟著你,那氣窗左邊的縫隙就看見咱們了,暴露身份四個字懂嗎?!”張浩的聲音就在木子頭頂,引得她忍不住抬頭。
四目凝視,張浩摟著她的手不動。隻是她的眼睛太清亮逼人,明顯透著審視和探究,要從他眼中辨出端倪。
看吧看吧,看我是不是私心!
很快木子垂下眼皮,不麼她看出什麼沒有,不過倒是不開口,也不掙紮了。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沒有經過專業訓練,自己踩人屋頂時可能確實動靜大了些,無所用心的人不在意,可著意防備的就瞞不過去了。
“這樣能行嗎?裝一對鴛鴦鳥?不會被看出來,他們趁機逃跑了吧?”
張浩已經低下頭,此刻臉完全與她平齊,幽深黑眸極靜的看她一眼:“看那邊。”
木子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瞬間麵紅耳赤。
高 高低低的屋頂上,竟坐著三兩對情侶,依偎在一處小山包似的,自己開始沒看出來,還當是高聳的屋頂老虎窗,細看之下,原來是這麼回事。
空間雖小,也擋不住戀人們炙熱的心,再說屋頂多好,還可能看星星看月亮呢!雖說下雨,也不妨礙裝B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