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力供應很快便恢複了正常,搖搖擺擺逐漸發亮的燈光下,木子睜著還有些不能適應的眼睛,竭力去看孫茨華在哪裏。
\t“他不見了!”
\t木子驚異地大叫起來:“浩哥孫茨華不見了!”
\t張浩不知哪一件事讓自己心跳得更快,是孫茨華的突然消失,還是她嘴裏驟然蹦出來的哥字?!
\t“去哪兒了?”木子情不自禁拉起張浩奔進裏間,找了一圈,又出來再找一圈。
\t就算匆忙而焦急的尋找著,她也沒有主動 放過張浩的手,兩人就這麼連體嬰似的亂轉,卻什麼也沒發現。
\t孫茨華真的不見了,而一向隻要客人出聲就會出現的美女侍應們,也一個都不出現。
\t漆黑的夜裏,風雨交加,混沌不明幽暗的燈光下,這間由明清家具和古董們點綴打造出的,本就有些陰森詭異的中式小院落,變得更加恐怖陰詭。
\t紗製紙造的各色燈籠下,人影仿佛無處不在,可待人定睛細看,又不過是桌椅的投影,無處不真,無處有假,讓木子情不自禁地靠過了張浩的身體。
\t張浩便順理成章地摟住了她。
男人身上清冷又有些草澀的氣息瞬間籠罩住木子,還帶著絲絲點點的水汽,放在她肩上的手臂柔韌有力,耳邊還有他的低語:“別怕,有我呢。”
木子想說我才沒怕,可是不知怎麼的,沒說出口去。
“別找了,這裏沒人的。”
不知何處傳來人聲,飄飄散散,無處不在,從頭頂上悠然而至。
木子打了個激靈,身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張浩忙又摟緊她一些,並安慰她:“是廣播,廣播而已。”
木子便罵:“媽蛋的搞什麼鬼!大半夜地在這裏玩鬼屋遊戲麼?孫茨華你個慫貨有種出來!這麼裝神弄鬼的想嚇死誰?!”
廣播裏的聲音笑了一下,好像鬼哭一樣難聽:“你不是找我麼?我在這裏,你還不滿意?”
木子渾身的血都涼了!
“李西?”她喃喃自語:“是李西麼難道?”
張浩卻搖頭。、
一定不是。若真是李西,他不會躲在後頭不見人,畢竟大家都是照過麵的,沒什麼必要隱瞞。
“你不用管我是誰,這事其實是你們先不對。”聲音還在繼續,很奇怪的一種中音,好像對稿背書, 沒有語調起伏,甚至都不像人說話的口氣:“我找我的人,與你們何幹?你們插手了我的事,我早該給你們一點教訓。”
木子哼了一聲,倔強地朝頭頂處喊了一句:“百合木蘭薰衣草是你送的吧?”
聲音又笑一下,還是很怪:“怎麼?你還不該知難而退麼?”
木子朝地上呸了一口:“既然如此你出來會會本姑娘啊!看看我怕了沒有?!”
聲音恢複冷酷無情:“我隻想要回我的東西,這事你們不該管,如果硬要管,那就隻有死。”
死。
聲音將這個字說得很輕,很不在乎,仿佛不過隨意丟下的一粒果殼,沒什麼要緊沒什麼重要。
死個人而已。
張浩瞬間火大起來。
這些年刑警職業下來,給他衝擊最大的就是生命逝去後,留給親人的苦痛與不甘,而身為警察,最該懂得的就是尊重生命。
沒有人能隨意剝奪他人生存的機會和權利,沒有人。
而這個什麼鬼聲音,竟還敢在他麵前說什麼隻有死?!
他媽的當自己是誰?上帝?!、
“哪兒這麼多廢話,有種的別躲見不得人的地方,出來跟我會會!”張浩惱怒地衝著天花板喊:“我想看看能說出這話的人,到底長個什麼與眾不同的臉?”
什麼妖魔鬼怪,有膽量的出來現身吧!木子周身的血都叫張浩那幾句話喊熱起來了!看著對方嚴厲冷毅的側臉,她忽然有種很想摟過去親一口的感覺。
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聲音回應。
那怪模怪樣的語調驟然間就此消失了似的,再不發一聲。
就這麼被嚇跑了?
木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張浩,後者同樣疑惑,不過他隨即緊拉起木子的手,向外偏了偏頭:“先走!”
此地不亦久留,既不知內情也沒有後援,又如何詭異而陰氣逼人,張浩覺得能平平安安從中抽身,這一步險棋也就算沒有白闖。
當然並不是說他剛才的狠話就白撂了,如果真有個什麼身高八尺的怪物憑空而現,他堂堂七尺男人,雖矮人家一尺,也一定不會含糊地真刀實槍地幹上一架。
打架他可不怕,從小就是孩子王,於這事上沒輸給過別人,進了警校更是天下無敵,有體力有腦筋,什麼對手他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