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果然是這樣。
李西B被黑衣人們發現,弄死了之後變成一堆白骨,然後又帶到李西A的麵前,威脅恐嚇。
當然,目的也一定是想得到什麼東西。
會是什麼呢?!
“我得走了,”張浩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雖然聽得出焦慮,不過還是很沉穩的語氣:“你自己小心。”
木子猛地轉過身,衝他一笑:“不用擔心,我身上沒有那些人要找的東西,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
張浩心裏暗罵一句,很忍耐地點了點頭,黑眸定定地盯住她:“我說的不是那些黑衣人。”
“那還有誰?”木子的回答快而狠準,清脆的聲音好比一記水耳光,清亮卻讓人臉頰生疼。
張浩終於沒再開口。
回到家裏,木子推醒還在睡的楊美,將李西B被人滅口的事說了。
楊美裹在被窩裏睡眼惺忪,開始沒明白她的意思,隻聽見滅口兩字,過後腦細胞正常運作起來,整個人便不由得傻了。
“死了?!”
木子不出聲,將腿盤到沙發上,打坐似的入定沉默。
“誰死了?”安之一臉懵懂地從房間裏出來,眼圈黑而大,國寶似的,看得出,也是熬了個通宵。
“李西B!”楊美的分貝高而尖利,幾乎把木子的耳膜都刺穿了:“死了死了!骨頭都叫人嚼幹淨了!”
安之一臉的嫌棄惡寒:“你能不能別這麼惡心!什麼嚼不嚼骨頭的!一會我想點周黑鴨來下酒呢,你少敗興!”
楊美捂著腦袋呻吟起來:“你夠了吧!這會兒別提吃行不行?”
木子陡然開腔:“你覺得惡心是因為死去的是你認得的人,不過細想想看,李西B其實跟咱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完全是個陌生人。你犯不上替他禁食。”
楊美保持原有姿勢,鎮定下來想了片刻,然後點頭:“說得也是。換個思路來看,果然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跟每天看新聞上說的那些不幸也差不離。”
安之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話是這麼說,不過李西B可是跟李西A有關係的人!他死得這麼不堪,怪不得李西A來不及要跑路了!”
木子歎了口氣:“跑不跑得掉還另說呢!別忘了,咱們上回去1602時,地上兩攤血呢!”
安之轉了轉眼珠:“可是張隊不是說了嗎?那血不是李西的。”
木子搖頭,眼中放出湛湛精光,這是她腦中灰色小細胞飛快運轉時的特征:
“這話如今看來太不準。一來李西有分AB,誰知他留在檔案裏的是誰的血型?二來就算那血不是李西A的,可床的位置你們也看到了,能搬動那玩意的絕不是一般人。身手如此這般的好漢,隻憑李西A一個人,弄得人家流了血,自己卻能全身而退?”
安之撓頭:“不過木子,你自己也說前幾天被個黑衣西服男跟過二回,也假設並推定那人才是李西。既然李西B已經走了,那就一定是逃走的李西A嘛!可如果李西走了,那這人是誰?”
楊美也插嘴:“對啊對啊,就那天投行一樓咖啡店裏,我們都看見了,張隊他們也看見了,還追出去老遠呢!”
木子咬了咬下唇:“咖啡店裏的男人,我沒親眼看見,還很難說,是不是就一定是跟蹤我的那個。”
合理的推理假設是可以的,不過妄猜亂想,那就不是一個好偵探該預備的素質了。
所有的推理都應該在曾出現過並已精準掌握證據的基礎上產生,如果產生推論的基礎本身也是假設並不真實的,那由此產生的結論,也很有可能不確。
木子不喜歡亂想,更不喜歡拿結論來套推理過程。
多年前她第一次迷上推理小說時,從中學到的第一課便是如此。
不能讓自己的心願,誤導了事實的走向。
當然她希望這三次遇到的都是同一個人,都是李西A,不過,希望並不能代表真相。
如若不然,十幾年前的心結,也不會困擾她到現在了。
“你也一夜沒睡?”安之看看木子:“忙什麼了?”
木子不答,反問她:“你又忙什麼了?”
安之挺起胸膛:“告訴你,昨晚我忙出來的結論,夠你燒一個月好菜還不帶不重樣的,來犒勞我!”
木子有些困倦的表情一掃而光,眼裏頓時來了神氣:“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