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日你派人搜山了不是嗎?”緩緩的開口,伊夏沫抬眼看向神色有些躲閃的鳳修,“之前我在城中被大燕朝的殘兵伏擊,搜山時,你絕對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大燕朝的殘兵。”
“夏沫,我知道你有些的懷疑,可是或許事情隻是巧合而已。”對於伊夏沫咄咄逼人的氣勢,鳳修隻能無奈的笑了笑,起身逃避的開口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伊夏沫靜靜的看著鳳修有些倉促的,或者說甚至是慌亂離開的身影,平靜的看著眼前空空的藥碗,平靜如水的一雙清眸一眨不眨的看著藍花邊的瓷碗,卻沒有人知道她心裏在想著什麼。
入夜,依舊無法狠下心來,裴傲重重的靠在椅子上,書案前是堆積如山的公文和奏章,甚至有前線畢少白八百裏加急的軍報,可是心情沉重的化不開,裴傲隻是呆坐在書房一整天,那是她和他自己的孩子啊,他再狠,卻也下不了手,他們的孩子,曾經他還想著,一定要生個女兒,乖巧的也好,頑劣的也好,像她一般的女孩,他要從小就給她所有的愛,彌補夏沫那慘絕人寰的童年生活,可是如今,他們注定了一生都無法擁有一個孩子。
“莫非,告訴王妃,本王今夜要處理政務,不回房了。”收斂下所有的情緒,裴傲沉聲的命令著,幽靜的書房裏,燭火搖曳著,黯淡之下是一張痛苦無比的凝重臉龐。
裴傲沒有回房,而同樣的伊夏沫雖然躺在床上卻沒有休息,靜靜的等待著夜色越來越濃重,許久之後,當聽到醜時的梆子敲打聲,伊夏沫快速的起身,從櫃子裏拿過一件黑色的夜行衣穿在了單衣之外,長發也隻是用緞帶牢牢的紮起了一個馬尾,隨後悄然無聲的推開窗戶,如同一道黑影一般,觀察著暗中暗衛潛伏的位置,快速的躲避開他們的視線,悄然無息的出了院子。
可是卻並沒有往將軍府外走去,伊夏抹隻是小心翼翼的躲避開四周巡視的士兵,棲身在一棵枝葉濃密的大樹上,而高聳入雲的粗壯樹枝正好可以讓伊夏沫清晰的觀察到鳳修的院落。
夜色一點一點的黯沉下來,將軍府裏一片的安靜,連士兵巡邏的腳步聲都輕微了幾分一般,黑暗籠罩之下,隻有懸掛在回廊下的八角燈籠還有著微亮的光芒。
安靜的等待著,伊夏沫甚至不確信的判斷對不對,可是那麼多年的殺手生涯裏,察言觀色對她而言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不管是後天的培養,還是天生的敏銳感覺,她都覺得熊大夫的死有著蹊蹺。
又是半個多時辰,終於輕微的開門聲響了起來,伊夏沫立刻打起了精神,整個人如同等候多時的獵豹一般,不動聲色的跟上了鳳修和敬的身後,遠遠的跟著,而且似乎是不想驚動將軍府裏的其他人,鳳修和敬德出了將軍府後,卻也沒有馬車,而是疾步的向著黑暗幽深的街市上走了去。
一路尾隨著,直到來到了一處墓地,這裏原本也是住家,隻是在大燕朝屠城之後,將這裏的土地改成了墓地,因為城裏戒嚴著,不準任何人出城,所以那些死去的人都葬在此處,等日後完全的安定之後,再移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