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躲避開鳳修那不合適宜的親密動作,伊夏沫抬起頭,一臉的懵懂之色,隻是清霜般的眼睛裏還是有著一絲的擔心,“他在哪裏?”
“我送你過去,那麼大一個人,你也扛不回來。”話音剛落下,卻又是一陣壓抑的咳嗽哼,蒼白的臉快速的別向了一邊,鳳修佝僂著瘦弱的身體,躲避開伊夏沫那擔心的視線,邊咳邊道:“沒事,一會就好。”
馬車緩緩的向著酒樓的方向行了去,馬車裏,比起裴王府的馬車要暖和許多,甚至鋪了軟軟的羊毛毯子,看來鳳修的身體不是普通的虛弱。
“夏沫,你是不是把我錯認為是別的什麼人了?”坐在馬車裏,鳳修忽然的開口,如水的目光敏銳的將伊夏沫那一瞬間呆愣到失神的神色收進了眼中,不由微微一歎,身手握住伊夏沫小小的手,“罷了,就當我是他吧。”
視線低垂著,看著那握住自己的手,不似裴傲那樣剛勁有力的大手,也不似畢少白那因為長年掙紮而略顯粗糙的手,更不是裴九幽那雙養尊處優的修長手,而是瘦骨嶙峋的蒼白,關節凸出著,手指很長,指甲修剪的整齊,可是那手上卻不曾有半點的肉感,剛硬的咯著她的手。
伊夏沫記得每一次看到伊冬雪時,她的手異常那樣的瘦,沒有半點肉,隻剩下皮包著骨頭,可是那手卻是異常的溫暖,輕柔的握住她的手時,伊夏沫就有了支撐下去的信念,不讓自己在那慘無人道的冷血訓練裏倒下去。
“很醜對不對。”看著自己那算是畸形的手,鳳修蒼白的笑著,握著伊夏沫的手指鬆了力氣,將要手抽回來。
指尖擦過的瞬間,伊夏沫忽然抬起另一隻手將鳳修的手壓住,抬起頭,瘦弱而清秀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純淨的笑容,“很溫暖。”
“傻丫頭。”鳳修沉靜的眸子波動了片刻,最終化為一聲無奈的低歎,他的身體一到冬天便凍的如同冰塊一般,那手更是如此,似乎連血液都是冷的,哪裏有半點的溫暖,倒是她包裹著他的一雙小手,雖然小巧,可掌心卻是格外的暖,似乎將那陣陣的暖流從手上傳遞到了他的心頭。
廂房裏,即使在回廊外依舊可以聞到那散發出來的濃烈酒味,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伊夏沫快速的推開門,更濃鬱的酒味撲麵而來,天色已經擦黑,暗沉的廂房裏沒有點蠟燭,朦朧的黑暗裏,隻見畢少白趴睡在桌子上,旁邊散落著空掉的酒壺,一身的酒味,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滾開。”感覺著肩膀上的觸感,畢少白煩躁的低吼著,無意識的甩開肩膀上的手,再次的趴倒在桌子上,眉宇深深的蹙起,含混不清的低喃,“野丫頭。”
“敬德,將畢將軍扛到馬車上去。”不僅自己聽到那醉酒後的低喃聲,相信站在桌邊的伊夏沫更是聽見了,鳳修快速的走了過來,依舊是牽住那溫暖的小手,“他喝太多了,隻怕沒有一天一夜是醒不了了。”
“因為我?”看著高大魁梧的敬德費力的扛起畢少白,伊夏沫疑惑的轉過目光,將疑問投向一旁的鳳修,可是她並沒有做什麼,為什麼他要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