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是無神論者?”不知為何,烏雅圖忽然有些好奇起來。
“當然不是,若是無神論的話,那又怎麼可能相信並學習巫術呢?”查爾斯隨口說道。
“所以你種這花,想使用巫術?”這大概就是所謂聊天的感覺了吧,烏雅圖心中想道。
“不,這隻是我的習慣。”查爾斯用認真的眼神看著烏雅圖道,“先不說這個,伊瑪姆小姐,前些日子還恕我無禮。”
“……叫我烏雅圖就好。”
後來的一個月裏,烏雅圖每天陪著查爾斯到後山種花,既然母親要求自己多陪陪他,那也樂得離開那陳舊的學習間。
查爾斯從沒有用過鏟子、鐵鍬、噴水壺等常見的園藝工具,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套套精致的手術刀、鉗、剪。
他專注而細心的修剪植株,或是調整土地的鬆軟,或是調整葉片的角度,那株名為noah的植物雖然連花骨朵都沒出現,但它全身的每一個角落,仿佛都被名為“查爾斯”的精密儀器掃了一遍又一遍。
那種認真起初讓烏雅圖覺得有些好笑,然而日子越久,卻越發覺得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覺。
他一定是熱愛種花吧?因此才會投入這麼多的心血,並且不知厭倦的重複著相同的工作。
“我喜歡看生命的成長和繁盛,”對於自己的行為,查爾斯曾這樣和烏雅圖解釋過,“當一顆種子在我的雙手中抽出嫩芽,長出新葉,開出花朵時,我能感受到生命蓬勃不息的節奏,我能切實體會到自己生命的存在。”
這種感覺,不正是自己長久以來一直缺乏的嗎?
起初隻是出於模仿,烏雅圖從查爾斯那裏要了一顆種子後,也學著他的樣子種起了花,不久後,他們倆植株的個子便差不多了,但即使是查爾斯最初種下的那株noah,依然沒有出現哪怕一枚花苞。
“靈脈在海底,太深而且分散。”查爾斯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波斯灣的洋流,將魔力完全帶向了另一個偏離科威特的方向,也難怪這片地區,自古以來都戰火不斷,從地利堪輿的角度來說,這片土地並非是適合安居樂業之地。”
“說到底,這花是吸收大自然中遊離的魔力而生長的吧?”分析著查爾斯的話,烏雅圖凝視著通體鮮綠的植株,“如果隻是這麼簡單的話,那就非常好辦了。”
“好辦?”查爾斯沒有聽懂對方的話,剛想要繼續詢問。
然而他卻聽到耳旁傳來了“疾”的一聲。
烏雅圖口中詠唱了一個音節,指尖上便“嗖”得伸出了尖銳的風刃,反手劃開了自己的左腕,將殷紅的鮮血滴入泥土,動作利落,絲毫沒有猶豫。
“烏雅圖?你幹什麼?!”看到這自殘的一幕,任誰都會驚慌和疑問吧。
“我不要緊,應該馬上就會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