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咆哮著,夏禹還是得做出乖乖仔的樣子,默默跟在安德魯身後,朝禮拜廳後麵走去。
好在安德魯神父並不話嘮,除了最初招呼了一聲,就隻是安靜地在前麵帶路,並沒有挑起話題試圖和夏禹攀談。
走了一會兒,夏禹突然覺得“安德魯”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那不是查德老師的名字嗎?不過西方人起名如此隨便,或許是重名也說不定。
“不是重名,我確實是查德的老師喲。”在前麵默默走著的安德魯突然出聲,“雖然安德魯這個名字的確非常普遍,不過上帝保佑,在聖彼得大教堂裏,隻有我一個安德魯。”
“額,好,好吧,您怎麼知道我在想這個?”夏禹被嚇了一跳。
“當然是因為神的眷顧。”安德魯沒有回頭,隻輕聲緩緩道,“神愛世人,讓他的子民互相理解,互相傾訴煩惱,並賦予我等神職者做信眾與他之間溝通橋梁的使命,”
天呐,又是一個神棍!
夏禹目瞪口呆,不過是隨口一問,是怎麼扯到神愛世人上麵去的?而且聽著意思,莫非還是神把自己的思想告訴他的?跟著這麼個神神道道的老師,難怪查德會變得那麼的一言難盡。
“嗬嗬,被嚇到了?”安德魯突然一頓,回過頭來彎下腰,雪白的大胡子差點戳到夏禹臉上,“玩笑玩笑,神愛世人,但他老人家還沒有那麼閑,是我猜的。”
“咳咳,好吧,您真幽默。”夏禹幹笑,意識到對方是為了緩和氣氛,突然覺得這個名叫安德魯的老頭子有點可愛,“聽查德說,您非常喜歡我的老師,布萊恩主教?”
“不是喜歡,是尊敬。”老安德魯直起腰來,伸手默默胡須,繼續帶著夏禹往前走,“布萊恩主教是個偉大的改革者,他新銳但不尖利的主張,就像黑暗中一束明亮的燈火,真正傳達了上帝的旨意,能夠拯救這個日漸腐朽的教廷,我是布萊恩主教主張的忠實擁護者。”
夏禹張大了嘴,他原來一直以為,莫斯提馬之所以在這裏備受尊敬,不過是因為他梵蒂岡出身,再加上從神學院畢業,聖彼得大教堂深造,“年紀輕輕”就升任了主教,主管重要教區的事務,未來還有可能繼續高升這一無比正統且光輝燦爛的履曆,卻原來他還有屬於自己的主張嗎?
“慶幸吧,孩子,你擁有一位負責且優秀的老師。”老安德魯並沒再繼續談論莫斯提馬主張方麵的話題,而是說出了跟查德一模一樣的話,“努力學習,你們才是教廷的未來。”
突然被“教廷的未來”這沉甸甸五個大字壓在身上,夏禹差點被壓趴下,他不明白,自己也好,莫斯提馬和阿撒茲勒也好,一個是被迫裝作信眾的半吊子,其餘兩個是天主教教義中不折不扣的惡魔,怎麼突然就成了梵蒂岡天主教廷的未來了?
把未來交付到這些人受傷,那你們的未來真的堪憂了啊,老神父。
夏禹默默地想,趕緊轉移了話題:“那個,神父,我們這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