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聲巨響,把齊先生活生生嚇醒了,“有賊?”齊先生在黑暗中還是沒有忘記要把墨鏡帶上,躡手躡腳的走到客廳,心想這小毛賊運氣也忒差了點,犯到了他手裏。齊先生猛的開燈,心下卻是一愣。“咦,這是……?”從齊先生的墨鏡裏反映出來的,是地上一攤蔓延到四個角落的水,還有一條在地上撲通亂跳的魚!隻有一條?還有一條呢?他在哪裏?
齊先生有一瞬間的失神,想著如果那條魚不見了,也許他會很寂寞。
耳朵比狗還靈的齊先生聽見廚房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便朝聲源摸過去。
黑暗中,似乎有食物咀嚼的聲音。“嗯,比魚糧好吃多了。”他自言自語了一陣,忽然覺得背後有一股視線盯著。他默默思考了一秒鍾,決定不去管。
齊先生果斷開了燈,“你是誰?”
滿嘴都是炒飯的少年回頭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把飯咽下去,“我也不知道。”
“啥?”齊先生上下打量著少年,麵龐很是清秀,瘦,但是身體素質看起來很不錯。重點是,這個男人,沒穿衣服!
齊先生煞有介事的吸了吸鼻子,把他想象中的鼻血收回鼻腔,“你是不是吃了我的魚?”
“……”少年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之情,“沒,這個,我還要吃。”他說完,指了指碗裏所剩不多的青椒肉絲炒飯。
齊先生痞痞的笑了,“好吧,你告訴我你叫什麼,我就給你做飯。”
“……”這是正常人的反應嗎?小花還是很想一尾巴拍過去,可惜了,他靈機一動,“我叫花青椒。”
“……這名字也太敷衍了點吧?!”齊先生一口氣沒上來,扶著牆笑到肚子抽抽了。
“喂,笑夠沒有!”小花覺得沒有尾巴真是一件非常不方便的事。
“沒夠,當然沒夠啊!”齊先生笑得墨鏡一顫一顫的,搞得小花好想把它摘下來。
終於,在齊先生笑累了之後,揉揉自個兒的肚子,一本正經的說,“這樣吧,你長得這麼美,就叫解語花吧。”
據說,誰賜予了你名字,誰就是你的一切。
“誒,你就不問問我哪裏來的?這樣就收留我合適嗎?”吃飽喝足的解語花優哉遊哉的躺在齊先生的大床上,儼然一副反客為主的樣子。
齊先生擠在床邊邊上,不答反問,“我問了你會說實話?我不收留你你去哪?”那副看上去很欠扁的墨鏡在昏黃的台燈下居然還是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真想把它扯下來啊。“知道就好。”說罷,他扯了扯身上大一號的齊先生的睡衣,“我要睡了。”
這是赤裸裸的被無視了?齊先生頓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那條魚,一定是被他吃掉了吧。齊先生把燈熄滅,背過身去睡覺。
“喂,”黑暗裏,身後的那個人開口,清澈的音色像泉水一般,一汩一汩地,流進齊先生的血肉裏。“你能不能,別殺那條花斑魚?”
齊先生楞了一愣,竟然有一種淡淡的酸意,“這可保不準咯。”他故作輕佻的撇了撇嘴,然後才想起來那人其實看不見。“行了,睡吧,明天跟我去超市上班。”
“哈?”你讓一條魚跟你去殺魚?你腦子讓魚踢了嗎?可是盡管在心裏吐槽千萬遍,意識裏再不情願,那些話從喉嚨衝出來卻是“好啊”兩個字!
自己是瘋了吧,果然這種瘋病是被死瞎子傳染了吧。解語花如是想,呼吸著空氣裏那個男人溫暖的味道,他意外地安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