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就是漢人常說的,一葉障目,不見森林。”蕭迪烈微微一笑,道:“豈止單一的薩滿之道可以強化箭矢,混合起來也可以啊,風火是一道,水火是一道,甚至練到更精深的地步,可以三者、四者混合,風火水,風火水土,我相信如果那樣,你的將成為草原最偉大的射手。”
“四者混合?”伊麗琪越聽越驚訝,答道:“那……那需要很長時間吧,精通四象,隻有大薩滿才會,我怎麼能……”
“誒,並非要精通啊!”蕭迪烈神秘的一笑,道:“你隻要會了與弓箭相關的,其餘的,也就不用管了。”
“與弓箭相關?”伊麗琪有些愣,與弓箭相關的,隻有風之道,其餘的,並沒有記載,難道……難道要自己探索?想到這,她問道:“大薩滿,可否再詳細說說?”
“詳細?”蕭迪烈哈哈大笑,道:“詳細了我也不知道,我也就會把土之道融入進去而已。”
“什麼?”伊麗琪張大了嘴,半天才回過神來,道:“您……您也隻會融入土之道?可……可您是大薩滿,四係精通……”
“不不不,精通不敢當,隻是每係略懂,略懂。”他嘿嘿一笑,道:“什麼都懂一點,生活更多彩一些。”
伊麗琪越聽越不著調,問道:“可是您剛才說的……”
蕭迪烈又是一陣大笑,道:“我剛才說的,當然是真的。漢人有句話,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取類比象,格物致知,就看你自己了。”說著他從腰間摸出一塊玉牌,交給伊麗琪,道:“你看著正麵四個字,叫取類比象,背麵四個字,叫格物致知。這八個字,對薩滿之道的理解,很有幫助。”
伊麗琪不識字,玉麵上鬼畫符的玩意,看一眼都頭大,但聽說對理解薩滿之道有幫助,還是收下了,以後問問蕭曇觀或者狄奧多拉。她把玉揣到懷裏,正要向蕭迪烈道謝,卻發現老人家已經不見了。
“嘿,這老頭,還挺神叨!”伊麗琪把箭靶放回原位,繼續練習。
她剛搭上第一支箭,就聽到後麵一陣急促馬蹄聲,回頭看時,一名士兵躍下馬來,躬身道:“衛隊長,夷裏堇要見您!”
伊麗琪笑了笑,道:“平遠砦就這麼大,再急的事情,跑兩步就行了,怎麼還騎著馬?”
“哦,是這樣,夷裏堇接到斥候警報,說一支金剛部族的騎兵從西南放馬屯方向,飛速向平遠砦襲來,先頭距平原砦不過二十裏!”
“什麼?”伊麗琪大叫一聲,迅速向斡耳朵大帳奔去。狄奧多拉偷襲平遠砦,調走了所有精銳,如果這時候被突襲,平遠砦無險可守,隻能放棄了。
她快步跑到帳前,掀開帳簾,一下就怔住了。
蕭曇觀麵對這大門,他身前的案桌上,擺放著二十隻酒碗,蕭迪烈,蕭文殊奴分站站左右兩側,十六名契丹漢子於桌前謹然肅立。
蕭曇觀見伊麗琪進來,說道:“伊麗琪,你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十六人,是目前我們軍營裏麵,最能喝的百夫長。”他拉過伊麗琪,把她手臂高高舉起,大聲道:“這位伊麗琪姑娘,你們有人應該見過,韃靼人,神箭手,本人衛隊長!”
“見過衛隊長!”下麵十六人齊聲答道。
“目前的形勢,我就簡單地說一下,我們這裏明著,有六千人,但沒受傷的,能走路的,隻有四千八百人!而且隻有一千匹戰馬,八百名弓手,其餘的,都是步兵。”
“大於越調走了咱們這裏斡耳朵的薩滿,也是幾位優秀的千夫長。現在平遠砦,除了我們四個人,你們十六個,就是中流砥柱了。”
“敵眾我寡,敵強我弱,而且,我們不再擁有大野澤的地利,周圍一馬平川,對方騎兵衝過來,我們退,都沒地方退。”
“可是,今兒我們守得住,也得守,守不住,也得守!因為這是我們的家,如果平遠丟了,草原雖大,再也沒有我們容身之地了!”
“契丹男兒,理當酒量如海,今天,我就請你們喝。”說著,他拿過酒壇,把酒碗挨個斟滿。
“喝了這碗酒,不管官職為何,大家今日同命運。我蕭曇觀向你們保證,如果今天我們贏了,會給你們意想不到的獎賞!”他拿過一碗酒,大聲道:“幹了!為了契丹!”
“為了契丹!為了契丹!”說完,十六名百夫長一同舉碗,一口喝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