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最適合做一些不同凡響的事。

比如,在某個熟悉的小樹林,撫上那青澀的臉龐,觸碰那性感的嘴唇,月光釀在樹葉的縫隙裏,折出兩個人長吻的陰影,直到空氣中聽不到呼吸的聲音,才嘎然而止。

又比如,找一個熙熙攘攘的酒巷子,一醉方休,然後吐得那些個陌生人狼藉滿身,再擦擦嘴拍屁股走人。

再如,我們這些精神充沛的破落戶兒,窩在不到二十坪的屋子裏,對燈放歌,啃著炸雞,打著小麻同學,然後,和第二天的第一縷陽光說,“親,我們洗洗睡了!”

原本如約進行的本幫狂歡日,卻被一個微信消息給打飛了。

“明天,我們可以見個麵嗎?”是那封情書的小主,也是這些日子跟幫主我聯係最頻繁的人,很有可能成為我的壓寨夫君。

其實,很早就想揭他的廬山真麵目了,隻不過像我如此靦腆的的小女生怎麼好意思先開口呢,這種事情人家很被動的。好欠揍的內心獨白啊,千萬不能說出來讓許大森聽到,幫主我害怕受傷害。

“你們說,我應還是不應啊?”我得聽聽軍師們的建議。

“天上掉餡餅終於砸你身上了,就衝這千載難逢的機遇,你拉肚子也得吃下去,能瘦,知道不?”幫主我哪天要是練就了絕世武功,我一定會把許三木給推到牆角壁打一頓,好讓她知道我的厲害,現階段還是作罷吧,我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老大,我和你一起去啊,要是他被我的美貌深深吸引,請你善良的放手哈。”又一個小白眼狼,請拿開你那白胖白胖的爪子,小心我咬你。

“我也去,我也要去看看。”全員通過,那麼我就順應天意,去見那個我已經偷偷描繪了無數次音容笑貌的人。

“好的,那咱們明天下午一點在圖書館門前的第三棵樹見。”

“不見不散,我等你。”

在那天我們睜著眼睛的所有時光裏,幫裏都在討論我應該穿哪件衣服,才能大方得體,又對他的模樣做了各種各樣的猜測,有“張飛”版、“唐伯虎”版、“四爺”版、更有“長腿歐霸”版,差點他就成仙了。

幫主我是不是該放棄人間的似錦繁華,隨他去呢?

第二天,下午的陽光很暖,大風君都很聽話,乖乖地在被窩裏睡懶覺,天空罕見的洗淨了臉,出來看這一樁樁人間冷暖,樹要綠,草想青,花念紅。

我們四人早就找到了一個隱蔽地點潛伏了起來,等待可疑人物出現。

“看,是不是那個,往那邊兒去了……不是,又走過去了。”

“又有人走過去了,是個帥哥,停、停、停……”

弄得我好像要上花轎了,心裏好緊張。

十二點一刻、兩刻、三刻……

“有人站到那棵樹下了。”許同學竟然從她的包裏掏出了望遠鏡,三人互相傳遞,像是在偵查著重大敵情。

“啊?”

“啊?”

“啊?”

你們在“啊”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