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安排上,沙克爾頓決定把探險隊分成大隊和接應支隊,他自己任這兩個隊的總指揮兼任大隊長。
沙克爾頓帶領大隊到威德爾海;而接應支隊則是由沙克爾頓的親密同伴麥金托希帶領從羅斯海登上了羅斯冰架。沙克爾頓還計劃把給養放在指定的地點,以供橫穿小組使用。
在路線的選擇上,沙克爾頓改變了斯科特、阿蒙森、白瀨隊及其他探險隊曾經走過的路線,他們在以往的幾次探險中,都是在太平洋一側的羅斯海登陸。而這次沙克爾頓準備在麵臨大西洋的威德爾海岸登陸,橫貫人跡未至的、未知的大陸,通過南極點到達羅斯海。當然,這種冒險旅行比前者具有更大的困難和危險。
在南極大陸的一個深深的凹陷處,形成半個橢圓,在它與南極圈之間,圍成一個廣闊的海洋,在19世紀初葉,英國探險家威德爾發現了這個海洋,所以命名為威德爾海。這裏是風暴和冰山橫行的地方,捕鯨船到此都望而卻步。這裏一直是人類活動的禁區,於是就成了鯨的樂園。在這個海洋裏不知埋葬了多少闖入的船隻,所以人們又把它稱之為魔海。
威德爾海海灣口寬2000公裏,縱深1500公裏。而且,寬闊的海麵完全由大冰原、流冰群和冰山封住,船隻無法行駛。因此,威德爾的船隻好沿著夏季冰原融出的縫隙行駛,穿過流冰,繞過冰山,曆經周折才好不容易地來到海灣附近的南緯74度處。
威德爾海與羅斯海相比,環境要惡劣得多。環繞南極大陸外圍的浮冰群不但比羅斯海要寬,而且也稠密得多。無數巨大的冰山在浮冰中緩緩前行。這裏的天氣也不好,常有狂風雪暴襲來,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人就簡直無法辨別船舶航行的方向。
威德爾海是一個沒有人進入和探險過的處女海,它毗鄰的南極大陸,是一塊沒有人進入過的處女地。
以前也有很多探險家想進入這個充滿危險的海洋,但每次威德爾海都以它的艱難向任何想進入它的腹地的人們發出了嚴重警告。在1843年,英國的探險家角姆斯·羅斯發現了羅斯海,歸途準備探險威德爾海,當他們剛進入海灣時,他們的船隻就被冰山、浮冰擋住了前進的道路,最終不得不調頭返航。1904年和1912年,也有探險家曾想進入威德爾海,但也是剛進入不久,就被重重疊疊的浮冰攔住,隻得再次返回,僅到了羅斯到達的南緯71度30分。這個可怕的海洋的“魔海”的名稱最早就是由他們給起的。“魔”就是變幻莫測,就是充滿艱險。但是對於探險家來說,“魔”又特別富有魅力。因為,越危險、越神秘,就越具有探險價值。沙克爾頓就是被威德爾海的“魔”所吸引住了。他才滿懷信心地把出發點選擇在威德爾海一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古語揭示了一個千古不變的道理,世界的改變、人生的成功,常常屬於那些敢於抓住時機,大膽冒險的人。
有些人自以為很聰明,對不測因素和風險看得太清楚了,不敢冒一點險,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永遠隻能“糊口”而已。他們的理由是:第一,希望微小的機會,實現的可能性不大;第二,如果去追求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倒不如買一張獎券碰碰運氣。他們熙來攘往地擁擠在平平安安的大路上,四平八穩地走著,這路雖然看似平坦安寧,但距離人生風景線卻迂回遙遠,他們永遠也領略不到奇異的風情和壯美的景致。他們隻能在激烈的競爭中爭食。而這,豈不也是一種風險嗎?這是一種難以逃避的風險,是自我沉淪的風險,是一種越來越無力改善現狀的風險。
從威德爾海到羅斯海盡頭的霍威爾灣還有三千公裏,從這條路線橫貫南極大陸,最快也要五個月,而且,這一段路程是人類從未涉足過的地方,如果稍出差錯,就可能要花費—年時間。但是,這麼長時間所需要的糧食、燃料及其他必要的器材,要讓橫貫隊一次帶足的話是不可能的,因為狗爬犁和雪橇在那漫無道路的淒涼荒野上奔走,無論怎麼算計也隻能裝載四個月用的東西。
為了能夠在探險的過程中有足夠的給養,沙克爾頓讓支隊乘“極光”號在羅斯海登陸,讓他們安排途中的糧食貯藏所,—直南進到貝阿多莫冰河發源地巴克雷山。大隊人馬在巴克雷山附近和支隊會合,補充糧食及其他補給品,進入羅斯海。
如果大隊能夠於1914年8月初提前出發,離開英國,在南極之夏的12月初到達威德爾海彼岸登陸,冬季到來之前離開羅斯海。如果登陸推遲,就在登陸點附近的基地營過冬,等到第二年夏季再出發。
大家可以看到,沙克爾頓一方麵安排了接應支隊,從羅斯海向威德爾海設置補給站,這個計劃看起來非常周密、謹慎,但是由於他對威德爾海的風險估計不足,最終折戟沉沙。這說明,一個好的計劃再周密,隻要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無法實現。一個計劃是否能夠實現,不取決於其最堅強的環節,而取決於其最脆弱、最危險的環節。所以,我們不但要有全麵、周密的計劃,而且要重點加強薄弱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