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反駁，靜靜地等他講下去。
“我在你身上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也就是說，你是我這次行程的目標，我必須殺了你才算完成任務。”閻王的聲音平靜不波，仿佛在敘述一件與我無關也與他無關的事，隻中陳述一個事實。
其中不摻雜任何情感。
我手腳冰冷，如墜冰窖之中。我心裏非常清楚，閻王的實力比艾略特強多了，要殺我的話易如反掌，我在閻王麵前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為什麼？又是誰要我的命？”我感覺很可笑，我一個小小的吊斯，犯得著請世界級殺手來殺我？到底是哪個沒人性的家夥出的主意！
“嘿嘿，我現在明白那家夥為什麼讓我來殺你。” 閻王突然回過頭朝我微微一笑，“我改變主意了，我想看看最終的贏家是哪個，這非常有意思，因為我也押了重注，可能很多人不知道。”
說完縱身一躍，大鳥般平穩落地，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非常完美的一跳，無與倫比的身手，讓我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真是讓人意外，他跟你說了些什麼？”何叔叔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他早到了，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到的，但我猜測是在閻王離開的時候。
何叔叔也許聽到，也許沒有聽到閻王的話。我不明白閻王說的是什麼，隻知道他本該來殺我，發現某個事實後放棄了殺我，和什麼賭注有關，到底什麼賭注？
事到如今，我不再是懵懂無知，我有自己的判斷，仔細回憶我的成長經曆，冥冥中一直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左右我的生活，改變我的成長軌跡。
我不敢深究下去，我害怕發現真相後會崩潰，因為我隱約覺得自己是一個試驗品。
閻王的話打開我的思路，或許我不僅是一個試驗品，還是某個賭局中的重要一環。賭局必然有兩方參與，我特別想知道究竟是哪兩方，或者哪幾方。
可惜閻王已經走了，這輩子恐怕都未必能見到他，除非他主動來見我。
“他說搞錯了，以為我是他要找的目標。”我說。
何冥深深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最後話鋒一轉：“沒事就好，好好安慰一下你的小女友，深更半夜的肯定嚇壞了。”
說完他沿著閻王的軌跡，以差不多的姿勢和動作離開。
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何叔叔的真本領，原本他是能和閻王比肩的強者，難怪能做到T市分部的負責人。潛龍選擇分部不是按照地區，而是根據自身的需要，T市有特別發達的化工產業，因而在此設立分部。
從落地姿勢看，閻王更沉穩，何叔叔更加飄逸，兩者隻是風格不同，實力不相上下。
張小菲沒有意識，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通知了淩風他們，然後將張小菲抱回病房。她的身體很輕很軟，腦袋靠在我肩上，麵孔恬靜安詳。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就很願意這樣抱著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