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此無話可說。袁珊也沒有進一步解釋。我跟著她走到教堂的背麵,那裏有一個小屋,古舊的木門和銅鎖。袁珊抓起銅鎖,將脖子上的十字架插進去。
沒有費勁,銅鎖開了。我心虛地向四周張望,袁珊則無所顧忌地推門而入。
現在是做彌撒的時間,沒人會注意到這邊吧。
小屋裏別無長物。
袁珊將十字架插入正麵牆上的壁畫,旋轉幾下一拉,壁畫變成了鐵皮門,露出裏麵向下延伸的階梯。我看到這裏心裏直犯怵,就想往回走。
但袁珊毫不猶豫地走進去。我遲疑了幾秒鍾,在強烈的好奇心的驅使下,最終也跟了進去。台階兩側有扶手,每隔一米左右出現一個獸頭,袁珊每經過一個都會稍稍停下用手撫摸一下。
台階很陡,往下大概五六十級後通道變得平坦,方向應該對著小教堂的下方,或許是正下方。袁珊走在前麵,我看著她的背影,越發覺得她神秘陌生。
總之即便是在T市時,我也從未看懂過她。她身上有很多很矛盾的特性,比如放浪和害羞、嚴謹和率性、熱情和高冷等等,都能在她身上找到。
但在來歐洲之前,我從未發現她有神秘的一麵,她隱藏得非常深,完全看不出來。
通道盡頭是一個圓形石室,中間有一個玻璃罩,裏麵罩著一個樹根。樹根已經幹枯,但神奇的是,上麵竟然冒出了一片綠葉。
袁珊盯著那片綠葉,目不轉睛,一動不動。
玻璃罩的上方立著一個石質十字架,形狀和她脖子上的吊墜一模一樣。我印象特別深刻,絕對不會認錯。“維克多是對的,它果然發芽了。”袁珊深深吸了口氣。
“意思是,一旦它發芽,就意味著烏鴉會出現?”我忍不住接話。
袁珊轉身朝我微微一笑:“你真聰明,非常正確!”
我聳了聳肩:“正確又怎麼樣,維克多死了,你應該去調查他的死因,或者報警。”
“沒有用!”袁珊搖了搖頭,“那個組織很強大,我們所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說著自嘲地笑了笑,“你真以為我們是靠自己逃出來的?”
“啥?”我聽的一頭霧水。
“總而言之,我們沒遇到那個組織的人,否則現在已經是兩具屍體,信不信由你。”她伸手貼在玻璃罩上,仿佛在隔空輕撫那株嫩芽。
她說到組織,讓我立刻想到T市化工研究中心,大概那裏也屬於某個神秘的組織,
“走吧!”過了幾分鍾後,袁珊最後看了嫩芽一眼,轉身往回走。
我看到玻璃罩上的十字架有個凹槽,形狀也是十字架。
“你不試一下打開它?”我說。
袁珊停步,轉身,眯起眼睛盯著我:“你確定?”
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袁珊笑了,從脖子上取下十字架遞給我。我遲疑片刻後接過來,對著那凹槽,咬咬牙,將十字架嵌進去。
喀嚓一聲,玻璃罩如同花瓣盛開,分成三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