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捅了馬蜂窩,但我是故意的,怕就不捅了。
因為他們喜歡裝,至少在明麵上不敢拿我怎樣。邵小飛深深吸了口氣,陰著臉說道:“謝謝你的提醒,待會咱哥倆好好喝一杯。”
瞧瞧,被我當眾罵了還對我裝出紳士的嘴臉。
這世上不缺賤人,很快有人替他出頭,一個油頭粉麵的二世祖跳出來,挑釁地指著我:“袁珊的外號一斤姐,她能帶上你,肯定是因為你喝,你可別給她丟臉。”
“怎麼喝?”我不鹹不淡地回敬,我的信條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別人不尊重我,也別怪我不客氣,我才不會因為他們有錢就另眼相待。
二世祖見有戲,眼睛一下子唰亮:“最簡單的喝法,擲色子比大小,輸的人喝,對子喝雙杯,一條龍喝三杯,豹子喝五杯。”
看他信心十足的架勢,估計常在酒吧裏玩這個。
我遲疑了幾秒鍾,二世祖更加來勁,一個勁地叫囂真男人不能慫,怕輸就當縮頭烏龜之類,說的話很難聽,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咬牙”應戰。
會所服務很周到,很快有人搬來一張桌子,我和二世祖各占據一邊。服務員麻利地疊酒杯羅漢倒酒,十八年份芝華士跟自來水似的嘩嘩傾瀉。
簡直暴殄天物!
不過有人為此買單,用不著我鹹吃蘿卜淡操心。
玩色子,我早就得到村裏趙老頭的真傳,表麵上一付因為麵子不得不戰的樣子,實質上心裏篤定,我不信對麵的二世祖能有媲美趙老頭的絕世手法。
“哈哈,一條龍!”二世祖先擲,擲出三四五點,樂得嘴巴合不攏,險些流下口水。
我不屑地撇撇嘴,深吸一口氣,搖了又搖,然後啪地往桌上一扣。
“不要磨嘰,快翻!”二世祖的朋友們一個勁催促。
在他們等得不耐煩準備上手時,我把色子蠱翻開,不偏不倚四五六點,壓他一籌。“真是狗屎運!”二世祖罵罵咧咧地喝了三杯,臉上很快泛起酡紅。
贏家先擲,我醞釀了一下,擲出兩個五,一個四。
“看本少擲個豹子。”二世祖朝手心用力吹了幾口氣,使勁搖了不下十來遍,往桌上一扣,迫不及待地打開,居然還有一個色子在快速轉動。
另外兩個六。
“六六六!六六六!”不光二世祖,他的一幫朋友也在幫著叫喚,跟幾條發情的公狗一樣,個個兩眼冒綠光,恨不得把色子摁在六上。
我看得出,以色子轉動的趨勢,極可能停在六上,那我就輸大了。我當然不能允許這種局麵出現,所以裝出緊張的樣子用手指敲擊桌麵。
動作幅度很小,加上是又沉又重的桃木桌,沒人注意到我的小動作,就算注意到也不會多想。誰也不知道,我敲擊桌麵產生的輕微力量,無聲無息地傳導到轉動的色子上,改變了它的轉動軌跡。
在它停下來之前晃了好幾下,六,五、四,六,最終停在五上,讓二世祖一幫人大失所望,氣得狠狠用拳擂桌。他們的動作很大,但色子也隻是輕輕震動幾下,沒翻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