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恨歌(十)(2 / 2)

傅雪衣眉頭微皺,終於在張義話落時理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那是尹玉。

隔著單薄的窗紙,傅雪衣緊緊地盯著門外的尹玉,咬了咬櫻紅的嘴角,便準備與尹玉殊死一搏。

不是她不想逃,而是肩上的傷口方才又裂開,讓她實在不好逃脫。

傅雪衣握著桌上的折扇,就在她要搶先出手時,忽然眼前一陣模糊,她晃了晃身子,直接昏倒在地。

聽著房裏傳來的響聲,尹玉不禁心頭一跳,等他踹開了房門,房中早已空無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傅雪衣才幽幽轉醒,她睜眼望著頭頂上的床幔,頓時眸中一緊。

雖說雙眼還有些模糊,但那幔上繡的花紋,傅雪衣還是能夠看得清楚。不論是大秦還是四國,敢用金線莽紋裝飾家中的,也唯有太子一人。

傅雪衣閉上眼睛,緩了片刻,等有了些力氣,她方才從床上起了身。雙眼微微一轉,就看到了肩頭的繃帶,傅雪衣活動了一下那隻受傷的臂膀,便知道有人又重新為她包紮過傷口。傅雪衣怔了怔,將目光從肩上移開,轉而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房中十分整潔,僅有一張床、一方桌子、兩把椅子以及兩麵牆的藏書。傅雪衣擰著眉,開口叫了一聲“鳩蘭夜”。也不知是她聲音太小,還是四周無人,她叫過了鳩蘭夜,卻始終沒人過來與她搭話。

傅雪衣本就心有疑惑,而今更是不悅,她麵沉如水,轉身又回到了床前。待她坐下了身子,這才發現了那根被係在床頭的紅繩。傅雪衣抿著了抿朱唇,抬手捏住紅繩的最低端,然後輕輕地扯了一下。

傅雪衣身處的房裏仍舊是動靜全無,不過在她隔壁,卻早已鈴聲響動。

聽見響動,還躺在床上小憩的人驀地睜開了眼,掀開被子,那人便慌忙的下床,守在一旁的內侍還未來得及提醒他穿鞋,人就已經跑到了門外。

“雪衣?”鳩蘭夜推開房門,緊緊地盯著眼前人,一臉欣喜道:“你終於醒了。”

傅雪衣眉頭緊皺,疑惑道:“我睡了很久嗎?”

鳩蘭夜顫動著薄唇,低聲道:“已經兩日了。”

傅雪衣一睡便是兩日,這兩日他試過太多的法子,卻沒有一種是能讓她醒來的。

“兩日?”傅雪衣雙目微睜,麵色更是沉如鍋底。她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兩日。

“嗯。”恐她不信,鳩蘭夜又重複了一遍,“整整兩日。”傅雪衣柳眉緊皺,心中升起一絲不安,鳩蘭夜不明所以,但還是上前為她撫平了眉間的皺痕,“怎麼了?可是誤了什麼大事?”

鳩蘭夜說者無心,傅雪衣卻是聽者有意。

“放開我!”傅雪衣眸中寒光一閃,手上推開了鳩蘭夜,她在慌亂中起身,意圖出城去接她的幾萬將士。

傅雪衣在巫山藏有人馬,鳩蘭夜身為大秦太子,自然不會知道,他僵著手腳,隻當傅雪衣是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