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蘭夜的整顆心都懸在空中,手上微微用力,還未來得及放下的杯子便化為齏粉。
“不,本宮與你從未見過。”鳩蘭夜抿著嘴角,臉上浮起一抹驚慌,“雪衣說的熟悉,許是因為我們上輩子認識……”
傅雪衣美目微睜,將信將疑道:“興許吧。”
左右這世間已有太多的不可能,沒準她與鳩蘭夜上輩子還真認識呢。
鳩蘭夜動了動嘴角,低聲問道:“雪衣可是信天命?”
“天命?我不信。”傅雪衣眼尾輕挑,原本明豔動人小臉頓顯妖嬈,“我隻信我自己,還有已死的人。”
“為何要信死人?”鳩蘭夜又擰了眉。
其實鳩蘭夜本想問那一句“為何不信我”,但是想想自己與傅雪衣的關係,鳩蘭夜又覺得人家不信他也是正常。
傅雪衣偏著頭,為鳩蘭夜解惑,“因為死人不會開口啊。”
不會開口,便不會阻擋她的複國大計。
鳩蘭夜似懂非懂,沒等他再說話,傅雪衣便突然站了起來,至於兩人眼前的桌子,也是被她撞的挪了地方。待傅雪衣搖晃著走了出去,她又猛地回頭。
“鳩蘭夜……”扮著男裝的姑娘麵色酡紅,用手指著鳩蘭夜,她道:“你能與我做朋友,我很開心。”
“雪衣能選本宮做朋友,本宮也很高興。”緊緊地盯著眼前人,鳩蘭夜如實說道。
“嗬嗬……”傅雪衣輕笑。
身為前朝遺孤,傅雪衣從小便不得不活在複國的陰影中。可不論是貪財的青樓老板也好,是亡國的公主也罷,唯有醉酒之後,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傅雪衣。
傅雪衣腳尖微轉,在無人的房中轉了一個圈。這一刻她忘了複國的大計,也忘了身後的鳩蘭夜。
舞者青絲盡散,舉手投足間,又透著一股狂亂不羈。雖說還穿著一身男裝,但卻已遮不住女子本身的陰柔之美。鳩蘭夜睜著眼,看她衣袍翩躚,飛袂拂雲雨。
一舞過後,傅雪衣站在了欄杆上,她身形微微一晃,好似要乘風而去。一旁的鳩蘭夜慌了神,他忙伸手要抓,結果卻隻抓到了兩手清風。
“雪衣?”眼前人沒了身影,鳩蘭夜瞬間便醒了頭腦,“傅雪衣!”
正當鳩蘭夜準備下樓去尋了傅雪衣時,卻聽見身後有聲音道:“太子殿下這是在找我嗎?”
太子殿下回過頭,看著仍舊醉眼迷蒙的傅雪衣,不禁溫怒。
緊緊地抓著傅雪衣的雙肩,鳩蘭夜沉聲道:“你去了哪裏?”
“我還能去哪?”溫軟的嬌軀貼上了鳩蘭夜僵硬的身體,傅雪衣輕笑,“傻子,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後的嗎……”
傅雪衣細語低噥,卻不知道她的這一句傻子,撩的鳩蘭夜心裏波瀾四起。
“你……”被她如此近身,鳩蘭夜不禁神情動搖,他抿了抿嘴角,還是教訓道:“你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若是當真掉了下去……”
“你怎麼也和嬤嬤一樣的囉嗦?”傅雪衣不想被訓斥,隻得截了鳩蘭夜的舌頭。
被傅雪衣當成老媽子嫌棄,鳩蘭夜徹底黑了臉,他攬過傅雪衣的蠻腰,將她死死地禁錮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