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事不關己、漫不經心,嘴角那一抹笑很是得意,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裏。但越是這樣,花陌琴偏偏相信了,信得一塌糊塗……
鬼靈源處在萬丈淵底,終日不見天日,寸草不生,黃沙漫地,昏暗得幾乎看不清人臉。
花陌琴一踏進去,陰森森的氣氛頓時遍布她的周圍,刺骨的寒風侵蝕著她弱小的身軀,她雙手護在胸前,抵擋住一點寒意她的身體也會溫暖一點。
“還好吧?”他忽然回頭問。
“沒……事”她咬緊下唇,不想牙齒哆嗦的聲音被他聽見。
他輕笑,仿佛把她全都看透了。
好一個倔強的小丫頭,你能撐多久我倒要看看。
直入了幾十米,花陌琴臉色慘白,身軀已被刺骨地寒風侵蝕了透,發抖,步履踉蹌,迎在風裏,柔弱的身軀仿佛會被風吹走。
“回去吧,再走下去你會沒命的。”他擋在她身前,試圖阻止她前進的步伐。
花陌琴不語,繞開他,咬緊牙關繼續前進。
“別走了,你真的會沒命的。”他再次擋在她身前,阻止她前進的步伐。
她抬頭,眼眶通紅,聲音細得仿佛已經沒氣,她對他說,“我求求你,帶我去吧,我隻想看看他是真的死了還是假的死了。”
看著花陌琴這般模樣,他好似輕輕歎了口氣,“何苦……他愛的是素素,何必如此癡情。”
她低下眼簾,誰也沒看透她在想什麼,連她自己都看不透,都迷茫。
是愛?是恨?是依賴?還是從第一次見麵就由然而起的舊識感?
花陌琴繼續前走,步履變得越加緩慢。他在身後跟著她,那迎風飄動地身子好像隨時因為步履踉蹌而倒下。他看著看著,心裏竟不由的燃升心疼。見過無數女人,她是他見過最倔強最不要命的女人了。
你還能撐多久?
他仿佛低估了,她竟然走到鬼靈淵深處。
鬼靈淵深處竟然是一條河,不息之河,從九重天之上流下著萬丈淵底,雄偉壯觀。
靈淵河中央,一石碑露出水麵,有十萬斤重,無人可以撼動,據說靈淵河底盡是精魄和不死魂。
忽然,一陣水牆湧立在花陌琴麵前,他輕輕揮袖,石牆崩塌,灑了一地,也灑了石碑一地。
“假的…假的……”花陌琴慌亂,踉蹌的退後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石碑---
石碑露出刻字---折顏。在昏暗的鬼靈淵,那“折顏”二字的血色,巋然不動,極煞人眼。
花陌琴大腦一片空白,終於在這一刻倒下。她的眸子失了以前的靈氣和活潑,隻有灰暗和空洞。
“假的,都是假的……”她她呆呆地望著那石碑,像是喃喃自語,卻又是在安慰自己。
一世,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就去了?人生無常,當著如此了了。
她渾身像被抽了魂,沾滿淚珠的睫毛忽眨忽眨,淚眼朦朧,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