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掉了眼鏡的遮擋,那雙惑人心智的鳳眼猝不及防地攝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人群裏不期然地響起一陣吸冷氣的聲音,就連隊長都有些呆住了,抹得花花綠綠的油彩都快遮不住他臉紅的事實,
“你、、你不是深度近視麼……”
從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就聽說了他視力不合格卻憑借著超強的醫學能力讓當時的軍隊都破格錄取他的輝煌戰績,而且從沐蓮來了之後他們的傷亡率確實降低了不少,就算是子彈穿胸而過,把人打個對穿,他也能輕而易舉地把人救回來,並且不知道用從哪弄來的稀奇古怪的草藥讓傷員在半個月之內就能重新活蹦亂跳。
沐蓮把搶別到後腰理了理袖口,“哦,我之前特意戴上了隱形,不然會影響行動。”
隊長嘴角不受控製地抽了抽,“敢情兒你這是瞅準了我會答應你了?”
沐蓮抬頭朝他淡淡一笑,把人迷得七暈八素而不自知,“錯,就算你不答應我也要去。”
隊長:“。。。。。。那你還問我幹嘛?”
“意思一下而已。”
“。。。。。。。”
那天晚上,他們在兩國的邊境,零下十幾度的天氣,為了行動輕便所有人隻穿了T恤和防彈衣,外麵套著迷彩服的外套,冷得牙齒打顫也悶著一聲不吭,趴在結了冰的硬地上一動不動。
當晚具體的情景經過時間的洗滌和刻意的遺忘,現在真正能清楚想起來的已經不多了,仿佛隻記得當時震耳欲聾的槍響和身側被子彈打得亂飛的碎石,夾雜著冰渣的碎石濺到臉上,早已凍僵的臉直接被鋒利的碎碎冰劃出幾道血痕,
越是靠近接貨的那群人沐蓮心底那種感覺就越清晰,仿佛隱藏在他記憶深處的恐懼又重新浮出了水麵,這種恐懼在他看到腳下屍體的頸側上的紋身時瞬間達到頂峰。
沐蓮半跪在地上扒著那人的衣領,如遭雷劈,
“果然……果然是他們……”
沐蓮無意識地呢喃著,記憶又回到了十年前在那座島上暗無天日的生活,
“小心!”
一陣冷風襲來,沐蓮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狠狠地壓到身下,耳邊清晰地聽到了一聲槍響,毫無疑問的,如果不是這人過來撲了一下,那一槍直接能讓沐蓮之前的話徹底成為遺言。
身上的人一把把他拉起來,指著鼻子就罵,
“你是哪個班的,在戰場上都能發呆,別是想勒索國家的撫恤金吧?!”
沐蓮這才注意到這次行動還有別的班的人,剛剛正是這個人救了自己一命,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沐蓮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然後轉身跟著周圍的人朝對方逃跑的放向追了過去。
源博雅一臉懵逼,(⊙o⊙)他剛剛點頭的意思是……他真的想勒索國家的撫恤金?!!!
兩方的重火力對決讓那一片土地變成了冰與火的海洋,沐蓮趁周圍沒人注意到他,躬身走進了周圍一個荒廢的工廠裏,這裏離交火的地方有一段距離,如果他的判斷沒有失誤的話,有人躲在裏麵……
沐蓮輕輕地移到門邊,借著遠處的火光向裏麵看去,果然在裏麵看到了壓抑著呼吸的男人,捂著手臂明顯是受了傷的樣子。
男人半低著頭,身體看起來因為失血過多有些力不從心,從露出的皮膚可以隱約看到脖子後麵繁複錯雜的紋身圖案,沐蓮一時心緒翻轉,須臾之間便咬牙下了決定,
他把槍別到身後,盡量作出自己沒有威脅感的樣子,清了清嗓子。
清楚的看到年輕人身體僵了一下,在還沒來得及抬起頭的時候就迅速拿起槍戒備著,沐蓮雙手舉過頭頂,眯眼看了眼他手裏的槍,開口,
“你別緊張,我暫時不會對你怎麼樣,我隻是想問你個問題。”
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移近屋子裏,順手還把門帶上了,鐵門一關,瞬間讓外麵的槍炮聲小了許多。
男人麵對著他坐在地上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腹部,艱難地咳嗽,
可是拿槍的手卻沒有絲毫顫抖,一看就是經過了無數的訓練,寧死也不會扔掉手中武器任人宰割的那種。
沐蓮看他捂著肋骨的地方,說話的時候很艱難地吸氣,微微皺眉,“你傷到肺了。”
男人冷眼看他,“你是特種兵,為什麼不抓我?”
“你是purgatory(煉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