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腿南拳,仲鼎鑊的腰腹可沒有龍兆暉的足底那麼硬,龍兆暉隻一腳,仲鼎鑊的眼淚、鼻涕,大小便就都幾乎同時被踢了出來。
趙客怒道:“既然是決鬥,你打的為什麼又是他?”
龍兆暉大笑著道:“這就是我定的決鬥辦法,我們誰先把仲鼎鑊打到爬不起來,直至求饒,或是打死,誰就勝了,不論用哪種方式。”
“方式“二字一出曰,龍兆暉的足尖又已落在仲鼎鑊腰眼上。
趙客道:“哪有這種打法?我自認還未出手就已經敗了!”
仲鼎鑊的肋骨雖然沒有斷,褲襠卻已經濕了,濕得很厲害。與此同時,一股惡臭之氣撲鼻而來。
龍兆暉看著仲鼎鑊,緩緩道:“你還能爬起來不?”
仲鼎鑊立即拚命搖頭,他的頭搖得也不慢。
龍兆暉又問仲鼎鑊:“那你求饒不?”
仲鼎鑊立即拚命點頭。
龍兆暉最後問仲鼎鑊:“那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仲鼎鑊雖已無力,卻還是拚命點著頭
龍兆暉又轉向趙客道:“你方才是不是已經認輸了?”
趙客道:“我早就認輸了!”
龍兆暉道:“既然要認輸,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白費了我一番氣力!”
趙客笑道:“因為我也是個小心眼的人,甚至比你還要小心眼,我也想看著你多踢這隻大鼎鑊幾腳,稍微出點胸間悶氣,也讓他以後能記著,有時候還是要長點記性為好。”
花子墨在旁邊靜靜負手看著,嘴角已不禁露出了些許難得的微笑。良久後他才淡淡道:“你真的打算認輸?為什麼突然又不肯不放手一搏了?”
趙客笑了笑,才慢條斯理地道:“就算我真能同時擊敗你和龍兆暉,也一定早已筋疲力盡,勞累難堪,哪還有餘力避開土丘背後暗設著的那些強弓硬弩?”他又笑了笑,才接著道:“所以自始至終,我就已非輸不可,不輸也不行!”
龍兆暉大笑道:“所以你輸得雖不甘心,卻並不冤?”
趙客道:“你是個光明正大的君子,我簡直輸得心服口服!”
花子墨道:“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用武力就可以解決的?”
趙客苦笑道:“以前我不知道,現在總算知道了,而且知道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十萬八千倍!”
龍兆暉道:“別人都說你是‘糊塗’的趙客,我看你非但不糊塗,似乎還比任何人都要聰明得多,簡直比任何人都要聰明十萬八千倍!”
趙客道:“但有件事情我還是一直都不太明白!”
龍兆暉道:“我在聽著,你可以說!”
趙客道:“既然在聽,為什麼不把你的耳朵湊過來?因為,我隻想說給你一個人聽!換做別人,我根本連說都懶得跟他說。”
龍兆暉將耳朵湊近趙客,湊得很近!
趙客左拳揮出,一拳就擊在了他的右顴骨上,右拳又瞬時揮出,一拳擊中龍兆暉鼻梁上方。
趙客打完,才慢慢湊到龍兆暉耳邊道:“其實我隻不過是想告訴你,你這個人,你的臉,你的嘴,你的鼻子,還有你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實在討厭極了!你簡直就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最最令人討厭,也最最讓人惡心的那一個!”
龍兆暉隱隱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但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霎時金星四冒,整個人也暈厥了過去。
花子墨一見之下,不禁大聲歎道:“龍老大真是厲害,竟然打人都打到自己雙頰高腫,口鼻流血,實在讓屬下佩服萬分!看來這隻大鼎鑊實在太重,也太硬了!這麼重,這麼硬的一隻大鼎鑊,留著也沒什麼作用,抬去扔到大道邊當墊腳石算了!”他的聲音越說越大,就像生怕別人聽不清楚,也聽不到一樣!良久後,他才接著道:“趙公子,既然你已經輸了,照江湖規矩,就得任憑我們處置。你看,天就快黑下來了,我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夕陽仍未下,雁背猶有紅。
遠遠的另一大土丘後,一個聲音輕輕咯咯嬌笑著。
這世上是不是真有那麼多好笑的東西和事情呢?
那她又為什麼要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