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能否轉告瀛初君,就說他的好意祈宜心領了,夜色已深,姑娘還是請回吧。”他溫和的笑著,卻不靠近床,隔著十來步的距離,我能夠那麼清醒的感受到他的距離和疏離。
我不能離開,因為我承諾過會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不能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想我要用盡一生的力氣才忍著羞恥將雲被掀開,隻穿著這件連我自己看了都會臉紅的輕薄睡裙向他走去,承平君看不到,我赤著腳踩著的每一步,都在顫抖,這樣輕賤的對待自己,我到底有沒有做錯。
“承平君,洛西是來服侍您的。”我低著頭,不肯看他的眼睛,不肯看他的神情,天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那雙讓我仰慕的眼中流露出令人心酸的不屑,我怕他會露出嫌惡而又不悅的表情。
我怕,很害怕,我很想靠近,很想追隨,如果能夠隔著遠遠的一段距離,如果能夠留在他的身邊,就那麼靜靜的看看他,不知該有多好。
我在發什麼昏?這種要命的幻想會要人命的。眼前的這個人,隻是我要誘、惑的對象,隻是一個任務,其餘什麼都不是。
什麼也不許是。
嘴角噙上一抹魅惑的笑,墊起腳尖,替他寬衣。我沒有練過為男人解衣,因為李先生說這種事帶些生澀會更加誘人。
把思緒抽離出體外,隻要不去看他的眼,心頭就不會有那種罪惡感,那就什麼事都不會有了。我能夠做到的,我不能死,我答應過要好好活著的。
“等一下。”手被溫暖覆蓋住,“不要這樣子。”
我詫異的抬起頭,眼睛就這樣迷失在眼前這個人溫和的眸中。
“別這樣,我知道你是不願意的。”我就這麼看著他,看不到他眼中有一絲的虛假和厭惡,那裏溫暖如春。
我好像哭了,自從那日之後,我好像第一次哭,靠在這個還是陌生的男人的懷中,就這麼哭著。
他竟然能明白我,他竟然能看到我的心思。這幾個月來,我好像真的承受了太多的輕鄙和嘲諷,第一次對我釋出善意的,竟然是眼前這個我奉命來勾引迷惑的人。
如果我沒有答應就好了。
如果我沒有答應,我就不會懷著這樣不善的目的留在承平君的身邊,如果我沒有答應,我也不會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如果我沒有答應,我會不會得到自由,起碼心,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