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國際機場。
安憶然拖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從出口處走出來,星城已是冬天,氣溫逼近0度,她緊了緊身上修長的灰白色毛昵大衣,推了推幾乎遮了大半張臉的墨鏡,腳上十公分高的銀色細跟皮鞋襯得整個人亭亭玉立。
竟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得刺眼,安憶然取下墨鏡,微眯了漂亮的眸子抬頭而望。
三年了,星城還是三年前的模樣。
而她安憶然呢……
抬手招了一輛的士,直奔醫院。
的士穿梭在星城寬闊幹淨的柏油馬路上,窗外的一景一物一一閃過,安憶然的腦海裏片斷似地憶起三年前她臨走前的一幕幕。
三年前,她終於拿到法國的錄取通知書,想在第一時間與自己的丈夫——慕氏集團總裁慕子洲分享這個好消息,卻在總裁辦公室撞見了香豔的一幕。
她永遠無法忘記那個掛在自己老公身上的女人,嬌豔欲滴的紅唇貼著慕子洲的側臉,那張令安憶然著迷的俊顏,在看見她時竟沒有半絲愧疚與慌亂。
慕子洲說:“你不過是我慕子洲圈養的一隻寵物!”
“慕子洲,我們離婚吧!”
安憶然決然的眸子,堅定地看向慕子洲,說出這一句時,心似乎有千把刀子在戳著她的心,血一滴一滴地流在心裏,卻無人可見。
慕子洲的眼底閃過轉瞬而逝的落寞,隨即他輕笑出聲,冷冷又狠狠地道:
“安憶然,你別後悔!”
聽到這一句,安憶然才感到徹底的心痛與絕望。沒有解釋,沒有挽留,他似乎在等待她開口,等待她說分手,等待她主動離開。
離開三年,慕子洲給她打來的第一個電話,來自大洋彼岸的第一句話,他說:“安憶然,別以為你躲到國外就能了事,回來,離婚!”
三年前她未能有勇氣做的事,如今,她必須去做了。
離婚!
的士抵達星城最大的私立醫院,拖著行李箱家也未回,安憶然直接奔往重症監護室。
管家老張早在外麵等待,見到安憶然,撲通一下就跪在她麵前,哭道:
“小姐,你可回來了,我對不起你!”
安憶然心中悲痛,用力攙扶起已年近六十的管家老張,安撫道:“張叔,這事不怪你,是憶白不懂事招惹是非才險些丟了性命。”
“是我照顧不周,如果我不讓他一個人出門,小少爺就不會出事了。”
“天災人禍,誰也預料不到。”隔著重症監護室厚厚的玻璃窗,弟弟安憶白正安靜地躺在裏麵,身上插著冰冷的管子和周邊的儀器看著讓人心驚。
“醫生有沒有說憶白什麼時候能脫離危險?”安憶然問老張。
“昨天才做了手術,醫生說要觀察二十四小時,現在情況還是很危險。”老張擔憂地看向裏麵,深深的自責與焦慮令年邁的他精神恍惚。
“醫生在哪,我想進去看看憶白。”
聽到安憶然這樣說,老張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忙說:“我去找醫生來。”
說完,老張顫顫巍巍地往護士站走去。
安憶然瞧著老張因年邁而微馱的背,心中十分不忍,倘若此次弟弟脫離危險,隻怕要辭退老張回家養老了。
正想著,安憶然的手機響了。
還是那個熟悉的號碼,她頓了頓,走到一旁接起來。
“看樣子,你已經到星城了。”慕子洲醇厚卻冷洌的聲音響起,沒有一絲溫情地道:“趁著我現在有空,我們把事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