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漂亮,經常一個人蹲在角落裏發呆,很傻,偶爾也會讓人很心疼。同學們都嫌棄她,男孩子自然不喜歡醜小鴨一樣的呆女,女孩子總是對她嗤之以鼻你那些穿著漂亮衣裙的女生自然也不願同一個穿著男式工裝褲的人一起玩。唯一的幾個“好朋友”也隻是為了有個人跑腿和代寫作業,這一切,她都知道,可還是揚起笑臉答應她們的無理要求,她隻是不想再也沒人理睬,哪怕那隻是虛情假意而已。
家裏條件不算最差,可也並沒有很好,她一頭亂糟糟的碎發總是隨意在風中飛散著,沒有漂亮的發夾和頭繩,垂下來的頭發遮住了半個臉龐,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森的。不過她渾然不在意,依舊蹲在一個人的角落,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反正老師是不會在意她這個三無學生的,無背景,無成績,最後一個是無禮貌,因為不會有哪位老師有幸聽見她說一聲老師好。她在畫她心中的夢,寫下她的渴望,用這種方式記日記和夢想。她已經畫了很厚一遝了,差不多有三四本寫真集的厚度。
老師終於收起課本,發表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後,終是宣布放學。她慢騰騰的收拾課本,看了眼角落另一邊的位置,她在等他,他還在睡,當他終於從課桌上支起手肘時,太陽已經快下山了,他斜了她一眼,快步走出教室。她抓起書包,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行為,反正是喜歡這樣做,覺得舒服,就一直地堅持了下來。他是班裏最讓老師頭疼的學生,吸煙打架樣樣俱全,而她是老師可能都不記得了的學生,於是占據了教室座位的兩個極點。
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斜倚在欄杆上抽煙,那個時候,她感覺心頭一窒。天使,是的,好像是遺落在凡間的墮落天使,她清楚地看見了他眉間淡淡的憂愁,很淡,但是她感覺得到。他在那裏懶散地待了半個小時,她遠遠地看了半個小時。那一次,他們一起逃了半節課。於是,放學後,腳步不受控製地跟在他後麵,直到他隱入拐角的那間屋子,她才轉身離去。
她從不知道自己的毅力竟然這麼好,一堅持就是一個學期,沒有一天錯過。偶爾的時候他也會有什麼感覺似的朝後看來,但她的身形很小,隨便蹲在哪個角落都可以很好的隱藏,她想,她是沒有被發現的。
她正在思考著,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停下來了。突然覺得眼前多了個高大的東西,疑惑的抬頭,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放大的俊臉,她猛地後退幾步,瞪大眼睛看著他,被發現了嗎?
“喂!”
聽到聲音她突然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他在叫她?
“跟了我一個學期,你喜歡我?”他玩味的說。這丫頭應該沒毛病吧!看著傻傻的,剛開始他還以為被什麼人盯上了呢,後來發現是她,那個坐在另一個角落裏的“小啞巴。”不知怎麼也沒有趕走她,就這麼讓她跟了一個學期。這是他,貌似從未做過的事情,他發現自己竟然對這個大家都不喜的小啞巴來了興趣,於是便有了接下來這一幕。
“我……唔,”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她再次沉默,頭埋的低低的,不時的偷偷打量他,卻又在即將與他對視上時趕緊錯開眼,臉上也浮現出幾朵可疑的紅雲,顯示著主人的不安。
抬步跨到她麵前,他輕柔地摸了摸她細碎的發,唔,手感不錯。隻是這丫頭都沒有吃飯的嗎,看起來這麼小,心裏有許不明的悸動,拉過失措的她的小手,“走啦!不用回家的嗎?”
她悄悄地仰望他俊逸的麵容,看著他拉著自己的修長的手,有些暖,輕飄飄的。
這一次她沒有看他拐進拐角那間屋子。這一次,他把她送到了家門口,看著臉紅得跟蝦仔一樣的她,想起一路上她的“呆樣子”,他不禁覺得心裏暖暖的,這丫頭也挺可愛的,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進去吧!我的小丫頭,明天來接你。”
她緩緩抬頭,對上他認真的目光,心底最深處的防備被毫無章法的擊破,許久的委屈在這一刻噴發。
那一天,天很藍,那一天,有個女孩在巷口趴在男孩胸上哭了好久。。
(那一年最難的習題,也不過短短的幾行筆記………………回憶當時不服輸的你…………………我多想,把哭泣的你,摟進我懷裏………………By:劉若英《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