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車輪與鐵軌摩擦的聲音驟然響起,尖銳刺耳。
轉眼之間,我已經從中國的北部穿越蜀地的高山高山峻嶺,來到這座城市。我想,每座城市都是一種文化,都值得被敬仰。
在陌生的地方,我總會迷失方向。
一個時常遠行的人不需要多少行李,跟隨我的隻有一個不大的手提包。從火車站出來,我才看到了這個城市的天空。陽光正好,瓦藍的天空隻有幾片棉絮狀的雲彩。s城是一個很幹淨的城市,街道和建築都整潔的像電視裏的宣傳片。一個從北方匆匆趕來的人,是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習慣這裏的氣候,晴朗卻悶熱。
我找到落腳的地方,是一個距離車站很近的小旅館,總共有兩層。上下之間的水泥樓梯及其肮髒,這個城市沒過20分鍾,便讓我體會到了它表裏不一。我住在二樓的一個小房間裏,所幸還比較幹淨,滿是雪花的電視靜靜的閃著光。老板是個地道的本地人,說著地道的本地方言。
“阿呦,你這種小夥紙兒我知道嗬,就是那種步走的人嘛,就是去哪都是走,不坐車子。哦,連自行車子都不會騎得嘛。我知道……我知道。”我把最後一口免費的粥美滿的喝進嘴裏。轉過頭就看見老板油光發亮的臉,他似乎正等著我來確認他的說法的正確性。我沒開口,向他打聽了周圍的情況,就要出去。老板拉住我,問:“我的對麼?”
“嗯,嗯,對,老板說的對!”
老板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放開我的胳膊,又拍拍我的肩膀。
“好小夥紙兒!好小夥紙兒!”
其實我很喜歡旅店老板這樣的人,活的簡單而純粹,眼裏隻裝的下最愛的人。而我,終日裏說著“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不會作詩,卻的的確確身在遠方的,連最愛的人在那都不知道。
甚至,我連最愛的人是誰都不清楚。
多虧老板的指導,我這個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陌生人,順利的橫穿過一條街道,又走了不到一千米,來到了s城的中心。就這樣,我在太陽剛剛露出疲態的時候,行走在s城的經濟中心主街上。我一直堅信,一個城市所有的文化和光鮮外表下的黑暗都會在最繁華的地區聚集。s城的街道很有特點,一整條街都是各種店鋪,然而在街道中段卻留出來了一大片空地,已經被各種油炸臭豆腐和燒烤小攤占據,街邊燒烤是十分有情趣的,哪怕是一個人。
隨便找了個燒烤攤坐下,點了幾串烤串和啤酒,就坐在小攤的塑料凳子上等待食物。已經是傍晚了,陽光變得溫柔且深沉,濃鬱的紅色灑滿了整個“燒烤廣場”,時間似乎變慢了,路上矯情的打著傘的姑娘步伐緩慢,攤主滿臉的汗水晶瑩,映出一個同樣的世界,我經常有這樣的感覺,感覺時間變得緩慢。在家鄉時還去看過醫生,記得當初醫生先是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名詞,最後就四個字:
小夥矯情。
最終,我拿著醫生開的單據,心甘情願的接受取藥小護士的調戲。
攤主已經把燒烤端上來了,鐵器碰撞的聲音很刺耳,把我拉回身在s城的現實。
記憶已經有些模糊,好像……我就是在這個時候碰見了木誠。
對於我和木誠的相遇,我一直認為是水到渠成。時間到了,空間正好,我們便很自然的相識,然後成為朋友。我總是說世界上有70多億人口,能夠碰到一個人,剛好符合我對於朋友的要求,也願意同我做朋友,就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