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邊!”
梁誌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後,便看到了二三十米外,正在用焦急的神色打量著這邊情況的三伯一家。他在腳下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一會兒後,很快就來到了他們麵前,並在口中滿含感歎的喊了一聲:“三伯,三嬸,山哥,我……,我回來了!”
……
由於混戰在一起的人數實在是太多,加上腳下又是幹硬的泥巴路,所以戰場很快就被漫天的黃塵所遮蓋,讓人看不清楚裏麵的情況。隻是那時時刻刻都在響起的慘烈嚎叫聲,還有那讓人牙酸的,仿佛什麼鈍器擊打在人身上的悶響聲,卻是一直沒有斷過。
劉主任和馬主任扶著這會兒已經清醒過來的何東遠,正站在一邊雙腿有些發顫的看著眼前的混戰。王書文則是不斷對著人群大罵著:“一群豬啊,一百多號人,連十幾二十個人都打不過,氣死我了,真的是氣死我了……。”
旁邊的何東遠,有些口齒不清的拿出電話,在口中大聲吼道:“林天群,你特麼的到什麼地方了?……,什麼,還要幾分鍾?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被人……,啊?何鎮長也來了?……,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那先就這樣,你們盡量快點!……,好,那先掛了……。”
劉主任一聽到何東遠的話後,便在口中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何……,那個……,那個東遠啊,剛剛你說何鎮長也來了,是……,是真的嗎?”
何東遠在眼神中,閃過一道陰狠和怨毒的眼神後,陰寒著聲音在口中恨恨道:“是的,何鎮長也來了!那個姓梁的小子,居然敢如此對我,待會兒等何鎮長和林天群來了後,我何東遠一定要讓他好看!”
“對對對,對於這種敢於毆打國家公務人員的暴徒,我相信以何鎮長的公正和一身正氣,一定會狠狠的懲治那姓梁小子的!東遠,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和劉主任兩人,一定會為你作證,我們一定要讓那姓梁的小子吃不了,兜著走,還要讓他三伯家一毛錢都拿不到!到那個時候,那姓梁的小子遲早還會求到東遠你身上,等他求上門去的時候,東遠你還不是想怎麼折騰他,就這麼折騰他嗎?”馬主任則是在一邊,拍著何鎮長和何東遠的馬屁說道。
何東遠聽到馬主任的話後,眼神中也是泛出了一股強烈的快意,仿佛是在心中想象著馬主任描繪出來的畫麵。
梁誌如這會兒正繞著那團巨大無比的煙塵,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何東遠那小子的蹤影。他心中對劉主任和馬主任的恨意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何東遠的三分之一。
隻要一想到自己在他客廳中,所受到的輕視,侮辱,而自己卻還不得不陪著笑臉,在他麵前低三下四的裝孫子,他的心中就是陣陣刺痛。
特別是一想到何東遠那一副嘴角帶著譏誚,懶洋洋的躺在沙發靠背上,用蔑視和倨傲的眼神打量自己,並讓自己低頭哈腰給他敬煙,點火的場景。甚至後來他獅子大張口,要自己送禮,到最後他威脅自己的時候,自己身上那種無力感,不得不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的恥辱場麵,都讓梁誌如感覺自己心中的怒火怎麼都壓抑不住!
“特麼的,反正打也打了,今天還非要找到他,好好收拾他一頓!”梁誌如一邊在心中想著事情,一邊往王家溝內跑去,希望能快點找到何東遠他們。
而此時的何東遠一行人,在接到電話,得知就連何鎮長也來了的時候,也是正在繞著戰場中的煙塵,往村口的方向走去。所以他們和梁誌如之間,居然就隔著中間的混戰所在之地,就那麼擦肩而過了!
梁誌如小跑著直接就往王書文的家的位置跑去,隻是這一路上居然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讓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起來。等他在王書文家中撲了一個空,又輾轉跑去王小五家的時候,村外的泥土路上,又是幾輛摩托車從村口開進來了。
何東遠在劉主任和馬主任的攙扶下,雙目含淚的向著正在從為首一輛摩托車上下來,大約四十四五歲,長得和何東遠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走去。
中年男子下車後,才剛摘下頭盔,就看到了來到了自己麵前,隻隔了兩三米遠的何東遠三人,然後就見他眼睛猛地一縮,然後用不敢置信的聲音,顫聲道:“小……小遠,是你嗎?”
“是我啊,大……,何鎮長,我是何東遠!我和拆遷辦的領導在這裏監督拆遷工作,結果被他們村裏一個瘋子打了,何鎮長,你可一定要給我做主啊!”何東遠語帶哽咽,紅腫的發亮的臉上,滑落下了兩行淚水,在口中用委屈的聲音中說道。
何鎮長在聽到他的哭訴,再看看他的淒慘模樣後,不由得在口中怒道:“反了反了,連國家公務人員都敢下手毆打,實在是目無法紀,藐視國法!林所長,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要盡快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