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白元……”低低沉沉的喃喃呼喊聲回蕩在屋子的陰暗處。
暈紅的月光斜斜地漏進屋子裏,月牙白輕紗攏住一張雕花柔軟木床。
一隻暗黑的影子手窸窸窣窣地爬上木床,白紗輕柔地被撩起,木床上躺著一個柔白寢衣的修長的身子。
影子手慢慢在木床上一陣摸索,過了片刻,似乎確定目標,攏住了這個身子的白皙的脖子。朦朧月光照在牆壁上呈現出這鬼影手的側影,張牙舞爪,宛若一隻蓄勢待發,著急撲食的惡狼之爪。
碎碎的月光移上這白皙的麵龐,舒展飄逸的眉宇之間,微微閉攏的雙眼,自有一番高貴神韻的美男子。
突然影子手用力,死死地握緊這麵龐下的脖子,恐怖的陰影已然陷進皮肉之間。
突然而來的襲擊終於讓他從夢中醒來,他掙紮著在眼前揮舞,卻無法觸碰影子手分 毫。
呼吸越來越困難,已然無法說出隻字片語呼救,青筋突突地爆出,雙腳用力在床榻上亂蹬,房子的空氣都被凝固了。
千鈞一發之際,一陣微風突然吹進屋子裏,木床上的輕紗輕輕地飄起,房間裏突然回蕩著清脆刺耳的鈴鐺聲。
不知是何原因,影子手受到劇烈的驚嚇,猛然鬆開退縮一旁。白元立刻爬起身,仿佛虎口逃生一般,四肢並用迅速爬下床。
他手無無措地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屋子,黑漆漆的環境,伸手不見五指,唯一可以 肯定的是這裏絕不是自己的家。
影子手似乎已經緩過來了,它不依不饒地跟在後麵,正朝著白元的腳踝爬過來。
白元嚇得汗毛豎起,一時竟然失去了主意,手腳無力地癱在地上。
突然屋子裏不知何處傳來一聲低語:“快爬去月光下,它自不敢靠近!”
白元如蒙聖旨,大夢初醒,慌張地往窗戶下爬。
他觀察了一圈四周,雕花木床距離窗口不過一丈遠,他不敢遲疑,利索地爬到花窗下。
一縷微弱但皎潔的月光照在身上,他雙手托起月光:“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是不是在做夢?電視劇裏都說如果做夢的話!那就掐自己一定會醒過來的!”
他雙指朝自己臉頰上狠命一掐:“媽呀!”
臉頰上痛苦讓他忍不住嗷嗷大叫:“疼死我了!我居然相信電視劇,我真是蠢死了!”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一句陰冷的聲音劃破屋子裏的寧靜。
“誰?”白元全身肌肉微微顫抖,他四下張望黑漆漆的屋子,心裏暗自思量難道 那個影子手在說話?尼瑪真是成精了!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小心禦敵,別連累我的肉身!”
這聲音似乎來自地下,白元站起來仔細盯著地麵,仿佛地下藏著一隻會說人話的妖怪,嘀嘀咕咕道:“肉身,什麼玩意?”
半晌,地麵沒有回應,於是他壯起膽子,抖抖身子:“兄弟,你到底是妖怪還是人,你若真是漢子,就出來亮個相,躲在暗處算什麼男人?”
低處傳來一聲低聲冷笑:“我倒是想現身給你瞧瞧,隻是如今肉身被你占了去,我隻能和你說說話!”
“我占了你的肉身?”白元打了一個激靈,低頭瞧瞧自己,自己身上穿著一件柔白寢衣,腰帶斜斜挽著,自有一份飄逸,可是不對呀!
他嚇得大聲叫起來:“尼瑪還給我換了衣服!我睡覺不是穿的睡衣嗎?這一身算什麼東西?”
“快閉嘴!你暴露了!”這聲音著急地打斷他。
這提醒已然為時已晚,影子手在暗處搜尋了半刻,忽聽白元這聲動靜,立刻尋跡而來。
白元立即明白,立刻雙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盯著眼前一片漆黑的屋子,他忽感雙腿顫抖,已經無法站立,隻得微微側身蹲下。蜷縮在這片慘白的月光中。
“媽的!嚇得腿都軟了,真他們的沒出息!”
暗淡不明的月光,步步緊逼的妖怪,莫名其妙的聲音,自己隻能蜷縮在這片小小的月光下,如同一隻可憐巴巴的待宰的豬。
“我這是招誰忍誰了?我明明在家睡覺的呀!今天是老子二十五歲生日,怎麼感覺變成了末日?”
他陷入沉思中而全然不知身後慢慢襲來的危機!
他因為腿軟隻能蜷縮在月光中,身後一片衣角卻不慎掉落黑暗的陰影之中。
這便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影子手慢慢爬向這片衣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力拖起衣角,往黑暗的深淵中拉拽。
白元整個人傾倒,咣鐺一聲,四腳朝天後腦勺著地,無力反擊。
他全身抽搐,脖子間的鈴鐺搖晃地更加厲害,回蕩的聲音震耳欲聾。
“快拉住柱子!”
白元聽聞立刻朝空中一通亂摸:“什麼都沒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