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門,冬兒正眯著大眼睛打哈哈,看到我一身血漬急忙抓住我,“娘親,你怎麼了?你為什麼留了這麼多血?”
我隻好蹲下來,“冬瓜,娘親要走了,今晚就走。你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說,否則,娘親會沒命的。”
“冬兒,冬兒什麼都不說,冬兒隻是想要娘親啊……”我幾乎說不出話來,隻能緊緊將冬兒擁在懷裏,“娘親隻剩下你了,所以,娘親不能把你帶出去。至少這裏,很安全,知道嗎?”
我摸摸冬兒的小腦袋瓜,他很懂事地點點頭。
“好了,先去自己玩,娘親有些東西要收拾……”冬瓜一步一回頭,眼裏噙滿了淚,分明寫著不舍,卻還是聽話地走了出去。
“皇上,皇上您怎麼來了?……”我似乎聽見香兒的聲音,一轉身,慕容修竟站在我麵前。香兒很識相地退了出去。
我背過身去,深吸一口氣,“你來做什麼,你不是已經……”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卻已經陷入一個巨大的懷抱,帶著凜冽的檀木香和淡淡的女人香。他緊緊地將我抱在懷裏,輕輕伏在我耳邊,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聲音沙啞地有些哽咽,“我錯了,你能不能不要走,你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心猛地一顫,就像某個地方瞬間被掏空卻沒有東西來填滿,空蕩地難受,長久地說不出話來,忍了這麼久,卻在各自絕望的時候迎來了垂死掙紮。
可是他已經有齊珊兒了……再多一個我始終多餘,他隻是放不下多年前的執念,可是眼下卻必須為了另一個女人一次次地選擇拋棄。
不自覺地就哭了起來,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我始終不敢開口問。
我想要掙脫開來,他卻始終緊緊鉗住我死死不放。
“你來到這裏,真的就是為了那顆珠子?有沒有一丁點,你來這裏是為了我?……”
我始終不答,不是不知如何開口,而是他說的全對。
我自私地來到他身邊,從一開始便想著如何全身而退。然而我卻不能不嫉妒,我嫉妒他對齊珊兒種種的好,幾乎嫉妒地發狂,嫉妒地一刻也不能再留下來。
他終於放開手,身體瞬間變得冰冷,就連呼出的氣都能將我冰封。言語間帶著一些諷刺,甚至一些嘲笑,“我怎麼能這麼傻,竟然還要跑過來求你!”
身後頓時揚起一陣清風,慕容修帶著怒氣踏出了南宮,“將南宮給朕圍起來!就是一隻鳥也不許放出去!”
我強忍著淚將包裹紮緊,莫修你一定要原諒我,隻要我能找到別的辦法,就一定能阻止晉楚尹。
我若是留下來,那另一個女人就要忍受與我百倍的痛苦。盡管我恨她,可是我卻不能恨她肚子裏的骨肉。
“娘娘,皇上怎麼走了?”香兒跑進來,看著我淚流滿麵。
“我讓他走的。”聲音平淡卻沙啞的厲害,我強擠出一個笑,卻將眼淚緊了出來,“我今晚就出宮。”
香兒幾乎有寫手足無措,“你為什麼不和他說清楚,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再說了,你,們不是都有冬兒了……如果您這一次再走,皇上他一定會將整座皇宮拆了的。”
我靜坐在床頭,等待姐姐所派的高手來,即便再有侍衛把守,我也一定要逃出去了。
晉元209年,天降災相,大地紛爭戰亂不斷,狼煙肆意,戰火已經燒到了晉國和襄陽邊界。
“姑娘,住店還是打尖啊?”抬頭便是一位帶著濃重官話腔又熱心腸的小二。
我透過黑色的麵紗,將自己掩飾地極好。“吃碗飯就走。”
“好嘞,姑娘吃什麼?”小二麻利地擦幹淨桌子伺候我坐下,添上一碗粗茶。
將玄封放在桌上,劍身已經包裹,劍柄卻依舊顯露出來,小二的眼神立刻被吸引。我一把扯過劍,“一碗平頭白麵。”
“好嘞,馬上就給您上來。”那小二臨走前又瞅了幾眼玄封,我將劍身抵著他的脖子,“怎麼,是不是還想試試?……”
小二即刻換了顏色,“女俠饒命,小的不懂劍,不懂劍……”
“滾!”
“是,是,是……”
已經尋了數月,卻還是沒有尋見別的金石玉珠或是任何的辦法。
而我,卻成了不折不扣的通緝犯。慕容修竟然會想到全國通緝要犯吳杳杳,據說提著我的人頭,可以賞到黃金萬兩。
他終究是恨我。
除此之外,竟然還見過晉楚尹,不過卻是在齊欒。原本書生文氣的尹華師兄,為何最終被逼成這樣。那日,就在我晃神的一瞬間,他的目光卻擦著我而過,盡管蒙著麵紗,我卻當真怕他認出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