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鳳去了、凰空留(二)(1 / 2)

“晉王言重了,我說過不讓他這麼便宜地死掉,難道你還要我死不成?不過我死了,玄封也就歸你了對嗎?”我此時一定是極可怕的,身重劇毒,而且還花了妝,兀自笑笑,再沒看向晉楚尹,手中提著諾大的寶劍自顧自地走下殿堂,每一步,都散著濃濃的戾氣。

晉王大驚失色,後退幾步,他已猜到杳杳要護莫修出城,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卻沒有再製止,“打開城門,放慕容公子出城!”

…………

時間轉瞬飛逝,已近一年之後。

我抬著眸子望著膏藥的寧誠,不依不饒地問,“那然後呢,我將慕容修護送出城之後發生了什麼?……”

寧誠雙手叉腰,一臉不耐煩相,“我的姑奶奶,你問了我一早上了。早知道那天就應該讓師父把你的記憶全部毀了!看你還這般來煩我!”

我低低地垂下頭,“我也是三個月前才醒來,就像做了一場夢,除了你和師父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寧誠將熬好的藥放在一塊木板上,“拿去吧!我真佩服我自己,竟然一熬就熬了一年的膏藥……”

我嬉皮笑臉地端起膏藥,“我可沒逼你!……”

“你!……”寧誠怒不可遏地看著我……

我挑了挑眉,一臉鎮定地看著寧誠,“你什麼你!……寧誠小弟,你可是說你曾經欺負了我四百年!那現在,老娘要連本帶利拿回來!……”

寧誠愣了一秒,隨即笑著搖搖頭,眼神定定地固定在我身上,看得我甚至有些不自然,“真好,你還是一點沒變……”

我挑挑眉,看著眼前奇奇怪怪的寧誠。終於忍不住逗他一把,伸手抓過一把燙的滾手的膏藥貼在他鼻子上,趁他痛的大叫之時拔腿就跑!然後飛速地躲進屋子,笑的前仰後合。

說來已經三個月了,我在這蜀峻山上三個月前見到了寧誠和師父。按理來說,我應該已經死了,死在一年前的一場轟動天下的皇家婚宴上。

可是這寧誠卻總也說不清,一會說我要嫁給一個叫莫修的,一會又說我要嫁給一個叫尹華的。說來汗顏,難道我的前世竟是如此一個一女侍二夫的風流女子?

端坐在幾案之上,伸手抓過一把剛剛熬好的膏藥。雖說這藥剛熬好理應很燙,可是不知為何我的觸覺竟有些失靈,雖感覺的到溫度,但是卻沒有常人的靈敏。

師父說,我現在是一隻魅。

每次說到這裏,他老人家都流露出掩藏不住的傷悲。說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怪他當年一時糊塗,才將我們放下山。

我卻感覺從未離開過蜀峻山,仿佛隻是大病一場。做了一個朦朦朧朧卻又絞盡腦汁也想不起的夢。

然而,又有一樣東西卻讓我不得不相信我的確死了,那就是眼前這盆青泥色油綠的膏藥。師父說我每天都得用這個東西擦拭全身,否側不出三天皮膚就會開始失去光澤和彈性,直至腐爛。

據說這個東西得一日不停地擦滿整整一年,因此每日太陽下山之後,我就會變成一直綠色的魅。而我從此之後也再不是一直小狐狸,變不出爪子也失去了那身長著九尾的皮毛,而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兀自歎口氣,依舊將惡心的膏藥一點一點塗在身上。漸漸地,我對於我的前世卻越來越感興趣,然而每次問師父和寧誠,他們倆卻有默契一般避而不談。

我將自己塗成茶晶色,充分風幹之後再次穿好衣服。通常這時候我隻能將自己悶在屋子裏,因為曾經一次塗好之後心情大好跑去找師傅下棋,沒想到竟嚇壞了師父和順道過來看看的寧誠兄。

百無聊賴地翻著書,待起了困意便滾上床去。經我仔細研究,翻書催眠法在眾多催眠法中最適合我,困意漸漸上來,剛要入睡,卻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一臉怒氣地翻起來,慢吞吞地開了門,“師父?……您大晚上的不睡覺找嚇啊!快回吧快回吧……我快困死了……”剛要關門,卻被師父抵住,“你這個孩子,師父急著找你當然是有事啊,你竟還趕我走!……”

我揉了揉雙眼,看到師父臉上難得嚴肅地神情,這才覺得師父不是開玩笑。眼珠子提溜一轉,一臉諂笑地看向師父,“您老人家不會是想通了吧!……我早就想知道我的前世了!……”

師父繞開我,走到幾案邊倒了兩杯茶,招呼我做過去。“杳杳,師父的確有些事要同你商量,畢竟,這事為師沒有資格替你做主。而且,這件事確實有關你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