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聽弦斷三千癡纏(八)(1 / 2)

“很好,那麼,為了你家王爺的Xing命生死,我必須求你做一件事。這一件事不是讓你去死,而是讓你離開,越遠越好,讓大家都知道你死了……你做的到嗎?”

王都尉很疑惑地看向我,“王妃,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低下頭,“有人有治好太子治病病的藥。可是得到藥的前提是,要我殺了你……”

“殺了我?”王焱眸中露出一絲疑惑,“王焱這條命本就王爺給的,就是要我死,那也是一句話的事。若是真能救王爺,那,王某,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我扶上他的手臂,“我不想殺你,所以你得快走,越快越好……永遠不要回來,就當自己死了……”

“是!”王都尉低頭歎了一口氣,“王妃,恕王某直言,那個人來曆不明,而且提出的條件如此刁鑽,您得萬萬留個心眼,他,這是要陷您於不義啊……”

“嗯,我知道了。”此時雨下的依舊沒停,那一劍刺過的地方已經沒有了疼痛。

“您這傷……”

“不礙事的,皮肉而已……”我提劍謝過王都尉,“都尉自行其便……杳杳告退……”

轉身沒走兩步,忽覺有些不對,轉過身去,眼前的一幕驚得我七魂八散……

“都尉!……王焱!”

此時的王都尉倒在血泊之中,心髒處插著把尖利的短刀……

我驚恐萬分地奔向他,他嘴間還在反複重複著什麼……“你說什麼,是誰殺了你?都尉,都尉!”

我雙手是血地倒在王焱的血泊之中,抱著他嚎啕大哭,“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啊!!!……殺人啦,殺人啦!……”不知何時突然闖進一個小丫頭,興許是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麵,大叫著跑開了……

我被帶到淩煙閣的二樓,莫修就睡在不遠處的床幔之中,似乎已經起了氣色。鶯雀在旁邊伺候著扶他起來。

一日不見,卻像隔了十載Chun秋。莫修的臉上卻沒有寫上太多的病痛痕跡,默默地盯著我,“我不相信是你殺的……”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人是我殺的,杳杳,懇請太子殿下將人犯吳杳杳壓入大牢,我不願再活在這世上……”

“為什麼?”莫修的聲音淡地出奇,卻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因為,我恨你,恨你帶給我無法選擇卻必須承受的一切……我恨你,對我好,讓我必須卷入這一場場耳朵陰謀之中……我恨你……”

“來人!將太子妃禁足於大理寺囹圄……沒有本王的命令,妄自探監者死!……”

莫修說出那句話時,連眼神都是冷的。就像此刻獄中的一切,從桌椅到床板,全都透著冰冷的味道,冷地能夠窒息,能後凍結心裏最後一點溫度。

莫修,我們這一路傖俗的拎起,到離開的那一天,卻不知如何放下。我們總是給自己太多理由,將所有的悲哀,怪罪給時光。用薄弱的謊言,搪塞真實的幸福。告訴別人我們的愛,我們的恨,我們的開始和結束,都是身不由己。

希望沒有了我,你可以真實地幸福……

“喂!過來吃飯了……”

一個長了黴菌的饅頭被扔到了我腳邊。“快吃吧,別挑三揀四的,有的吃就不錯了……”

我看了一眼,又繼續睡過去……

“杳杳!杳杳!”有人在叫我?怎麼可能,在這牢獄之中怎會有人叫我呢……

可我沒聽錯,的確有人在叫我,睜開眼,柵欄前竟是穿著獄卒衣裳的寧誠和葉童!

我驚得嘴都合不上,趕緊爬過去雙手抓著木柵欄,“你們怎麼來了?……”伸出手扶上寧誠的臉,暗泣無聲。

“我帶你回蜀峻山,好不好?”寧誠緊緊蹙著眉,嚴肅地甚至讓我感覺到陌生。

我點點頭,又搖了搖……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抱住膝蓋。

“你知道我做夢都在想著回去麼,可是我回不去了,我欠了太多債,我不能就這麼走……我……”

葉童抓住我的手,“杳杳,跟我們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承擔……你在這裏經曆的我們都聽說了,既然這麼難,為何還要執念?”

寧誠掏出獄卒的鑰匙,定睛看著我,“漢霄蒼茫,命中注定,已經成為過往。杳杳,我要你一句話,你走還是不走?”

“人生在世,恍若白駒過膝,忽然而已。然,我長活一世,卻能記住他說的每一話。你說這是為什麼?”我起身,手指回旋在每一段柵欄上,“生生的兩端,我們彼此站成了岸,可是,師兄,我若走了,他要被天下人恥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