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哥們,這些幸存者都知道挖戰壕是要跟政府對抗嗎?”
那人詫異的看著謝天,問道:“前兩天開動員大會你沒參加?劉明軍都把話挑明了,就是要防止政府軍進入崇左,逼著我們過來挖戰壕,還說如果政府軍攻打過來,就算拚個魚死網破也決不投降,任何違抗他命令的幸存者,都是死路一條,我們才不想來挖什麼戰壕,但是又沒有辦法,不挖就得挨餓甚至還有可能被處決,來挖的話,每天還能混一斤大米到手。”
謝天點了點頭,心中不隻是憤怒,更加有些擔憂,如果劉明軍和他的部下真的準備負隅頑抗,而且又利用幸存者做擋箭牌的話,臨時軍委很難真正收複崇左,但如果臨時軍委不作為,那麼這二十萬幸存者就會生存在水深火熱之中,劉明軍依舊在這裏作威作福甚至有可能是變本加厲。
“老東西,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趕緊滾回去種地!跟別人拿一樣的待遇,幹活幹的這麼慢,你來糊弄我呢?”不遠處一個士兵氣急敗壞的辱罵一聲,將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謝天抬頭看了一眼,但人太多,看不清楚裏麵是什麼情況,這時,謝天旁邊的中年人歎了口氣,道:“挖戰壕也確實是件美差事,給的糧食比其他工作要多兩倍以上,種地一天才給多少糧食,三兩而已,一些老人也想來挖戰壕,但若是幹的慢了,就會被士兵辱罵甚至毆打。”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懇求道:“長官,我已經盡力了,如果您嫌我幹的慢,那就少給我一點糧食,一小時給三十克也成,這樣我一天幹下來,有六兩糧食,勉強夠我和老板糊口了。”
謝天此刻如遭雷擊一般呆立當晌,那聲音他太熟悉了!像極了自己的父親!
謝天二話不說,拔腿就往人群中跑,發了瘋一般的撥開人群,發現此刻站在戰壕裏的老者正是自己的爸爸!
其實謝天的爸爸年紀並不算大,剛剛五十歲出頭,但是將近一年沒見,他現在比以前蒼老了許多,而且頭發也白了大半。
謝天眼睛一紅,眼淚便流了下來,不光是他操控的賽亞人,就連遠在上海的本人,也已經是熱淚盈眶,這時候,那站在戰壕外的士兵一臉不屑的看著謝天的父親,抬起腳來似乎要踹向父親的胸口,謝天急忙衝過去,擋在那士兵與父親跟前,那士兵一腳踹在謝天的胸口上,讓謝天惱怒無比的是,他感覺到這個士兵在剛才的那一腳中,已經使了全力。
謝天恨不得把這個王八蛋的頭擰下來塞進他的na 裏,但是謝天知道現在這樣做的話幾乎是等於找死,這裏有幾千名士兵,賽亞人就算再強,也很難保全性命,更何況,這裏還有自己的父親。
“你他媽管閑事?”那士兵一見謝天衝了過來,惱羞成怒的罵道。
謝天急忙說道:“不敢,這位老人家隻是個普通人,若是你嫌他做的不好,那就不讓他做了就是,大不了糧食一顆不要。”
“可不行啊小夥子。”謝天的父親急忙說道:“要是沒有糧食,我和我老伴兒都沒法活命了,長官,您要是生氣,就打我一頓,老頭子能抗住,隻是您就當可憐可憐我,讓我繼續幹下去吧。”
周圍的幸存者看了也有些不忍心,紛紛開口求情,那士兵稍稍有些收斂,冷冷道:“要幹就接著幹,按每小時三十克大米給你算工錢,要是不幹,現在滾蛋,一粒米都不會給你,今天上午幹的,就等於是白幹!”
謝天的父親剛想道謝,謝天卻心中陣痛,不由分說的將父親背在肩上,開口對那士兵說道:“那就不幹了吧,年歲這麼大了,經不起這麼折騰。”
那士兵冷笑道:“不幹正好,滾吧,今天上午就當白幹了。”
謝天沒有說話,隻是記住這個士兵的麵容,然後在心中暗暗發誓,要讓他品嚐到這世界上最為慘無人道的痛苦!
父親在自己的背上急的掉眼淚,謝天卻直接將父親背出了修築戰壕的工地,期間並沒有士兵出來阻攔,也幸好在這種崇左軍隊生死存亡關鍵時刻,劉明軍也不敢惹眾怒,所以隻能以稍微高額一些的回報引誘幸存者來挖戰壕或者參加預備役,如果在這個時候手段太過強硬,劉明軍也擔心會引起幸存者反抗。
“糧食啊...”謝天的父親極其焦急的帶著哭腔,謝天心中如刀割一般疼,但他現在控製的是賽亞人,沒法與之的父親相認,便低聲說道:“大叔,我是你兒子謝天的朋友,糧食的問題你別擔心,我會幫你解決。”
“小天?”謝天的父親當即愣住了,他從未見過賽亞人,所以不知道賽亞人怎麼會知道自己兒子的名字,片刻後,無比急切的問道:“小天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