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回來了?寡人還以為你真的會站一夜呢?”我一回到鹹陽宮,迎麵而來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我沒想到他會在這裏?
我張了張嘴,終究沒能說出什麼辯解之言。
至少我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不能說自己昏迷了,不能說遇到了夜冥,更不能說自己打算將計就計的計劃,隻能默默的背負一切罪名,默默的承受他的嘲諷。
“怎麼不說話了。昨天是誰信誓旦旦的說願意改正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生氣,平常的他雖然冷漠卻不會這麼咄咄逼人。
“絳塵知錯了。”我低著頭,忍住眼底的淚水,淡淡的說道。
他冷哼一聲,然後甩袖而走。隻徒留那一室的空冷。
我慢慢的滑了下去,癱坐在了地上。
似乎從一開始,我就已經注定一敗塗地。
但我不想放棄,也不願放棄。
我清楚的記得那日重生時候閻王的話,自己再多也不過20幾年的壽命了,那之後就會煙消雲散。
所以在這有限的時間裏,我不想做任何會後悔的事,寧願背負一切的委屈,我也想保他的周全,這是我欠他的。
或許是自己太過固執,總不想欠人家任何東西。
翌日,我一如往常的去伺候他,他卻漠然的做著自己的事,不罵我也不和我說話,把我當作一個隱形人一般。
我默默的做完自己的事以後,就靜靜的立在一邊,等待著他的吩咐。
“下去吧。以後做完事情就不必呆在這裏了。”他依舊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冰冷的話淡淡的飄出。
本以為隻要和他相處的時間越多,他就會慢慢的信任我,但現在看來連相處的機會似乎都要被剝奪了。
我躊躇了會,終究還是開口道:“我呆在這裏不會說話的……”我隻想看著你。
但後麵的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接近寡人到底有什麼目的?金錢,權利,還是地位?”
他眼底那抹深深的嘲諷讓我覺得受傷,還來不及多想,話就脫口而出,“我說過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
“什麼都不要?”他似乎完全不信,似笑非笑的凝著我,“如果寡人隻是一個普通人,你會這麼費盡心機的接近寡人嗎?”
費盡心機,原來在他眼中我竟是這樣一個女人,他以為我要什麼,以為我接近他為了什麼。
我苦澀的在心底自嘲。
“如果我說我隻是純粹的仰慕你,你會相信嗎?”我用盡最後一點殘存的勇氣問道。
“仰慕?就對隻見過一麵的人?你認為寡人該相信嗎?”他沒有直接回答卻反問道。
原來這就是有口難言,有情難抒的感覺。
我極力忍住淚水,苦澀的一笑,“絳塵明白了。絳塵告退。”
在轉身的一刹那,淚水終究還是落下了,但至少沒有在他眼前落下,那是我唯一能保留的驕傲。
雖然我知道他並沒有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他一直無法相信別人。但等到麵對的時候,卻依然難以自製的心痛。
這該是命運開的玩笑吧。
當初,他拚命的追逐著我,我卻狠心推開了他,今日,我想挽回的時候,他卻對著另外一個女子巧笑嫣然。雖然知道他把那個女人當作我,但心還是無法抑製的傷感。
從不知道自己會是這樣一個女人,以前那種樂觀堅強似乎已經躲了我很久,難道真的是因為學會了依靠卻忘了自己該如何站立,以至於依靠失去的時候,世界完全倒塌。
低著頭前行,跨出鹹陽宮門檻的時候卻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抬首一看,才發現竟是夜冥。
手輕輕的劃過我的臉頰,他溫柔的為我拭去臉上的淚滴,“怎麼哭的眼睛腫腫的?”
“沒什麼,隻是沙子吹進眼睛裏了。”我不想讓別人見到我的脆弱,但他卻似乎理解錯了。
“是王上罵你了嗎?”依舊是那溫柔的令人迷惑的輕語,淡淡的縈繞在我耳邊。
我低著頭,小聲的說道:“沒有,是絳塵惹王上不高興了。”
雖然心還是隱隱的疼痛,但是我卻沒忘了自己的目的,在他麵前我依然扮演著膽怯羞澀的小女孩。
他把我輕輕的帶入懷裏,“絳兒別哭了,以後有什麼委屈可以來告訴我。雖然我不能為你做什麼,但我可以是一個最好的傾聽者。”
“嗯,謝謝昌平君大人。”抬首,然後淚水溢出了眼眶。我知道因為剛才哭過,所以這淚水來的極為容易。
他笑著低首凝著我,不厭其煩的為我拭去眼淚,“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羞澀的頷首,“嗯。”
鹹陽宮門口,溫暖的春風中,我和他靜靜的對視著,在外人眼裏看來該是如何的溫馨,但誰又知道一切隻不過是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