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而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姑娘就是這裏的掌櫃?”
我抬首,隻見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正凝著我,他身後跟著兩個小廝模樣的少年。此男子堪稱俊雅,舉手投足之間都十分注重禮儀,但他眼中那種野心卻又如此不著痕跡的潛藏著,如果不是夠仔細,外人一定會被他那俊雅斯文的外貌所欺騙。
我勾起一抹職業性的微笑,頷首道:“我就是,不知公子有何貴幹?”
“姑娘可真是大膽之人,竟在王上眼下做如此破壞民風之事,大肆宣揚吃喝嫖賭。”他笑著,話裏卻帶著幾分逼迫。
“公子此話差矣,吃喝嫖賭並非壞事,此乃人之本性也,試問既然是本性何謂破壞民風,而據我所知,他們對我舉辦的比賽似乎也樂在其中呢?再說我隻是凡人,沒有太多的精力麵對很多人,所以以此方法尋求有緣人,給他們想要的,這有何不可?”無視他的逼迫,我笑的淡然,幾句話就反駁了過去。
他的眼裏多了幾分玩味,掃過因方才激烈比賽還一片狼籍的四周。
“姑娘真是有趣之人,姑娘可知姑娘的大膽已經引起很多人的關注呢?”
這本來就是我的目的,我當然知道。心裏不屑的冷哼一聲,表麵卻裝出一副詫異的樣子,掩嘴驚呼,“是真的嗎?我都不知道,小女子隻是以家傳之法謀一些生計,舉辦這活動也是無心之舉,沒想到竟會引起很多人的關注?”
他那充滿笑意的眼睛裏毫不掩飾他對我的興趣,“當然,在下亦是慕名而來之人,不知姑娘可否屈就,到在下府上做客。”
“做客?我在這裏住的好好的,哪裏都不想去。再說我又不認識你。”手不住的敲著桌麵,我打著哈欠回答。
他並沒有因我的無禮而生氣,依舊笑顏如初,“在下呂不韋,乃秦國丞相,在下欽慕姑娘的才華,所以才冒昧前來請姑娘到在下府上暫住。”
終於來了嗎?
他本來就是我的目的,憑我對曆史上的呂不韋的了解,他禮賢下士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對那些有一些謀生小伎倆的人也頗會拉攏,就怕有時候會用到那些見不得人的伎倆。
開辦吃喝嫖賭比賽,本來就打算以離經叛道之法來引得他的注意,隻要夠大膽,聲勢夠浩蕩,名聲夠響亮,我確定他是會來的。不是我對自己的才華沒興趣,而是這樣的活動比起整天研究詩歌要來的有趣的多,即便他遲遲不來,我這日子也不會過的太無聊。
我一副小女子的嘴臉,“哎呦,原來是丞相大人啊。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既然是丞相大人邀約,小女子當然樂意啦。”我完美的詮釋著一個屬於勢力女人該有的模樣。
他眼裏的興趣被一抹輕蔑所替代,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我還是捕捉到了,我就是要他看不起我,當我是一個勢力小女子。
“既然姑娘同意,在下明天就派人來接你。”他依舊不改笑顏,但我知道他心裏一定在鄙視我。
我一臉諂媚的笑著,“好啊,好啊。我弟弟也可以一起去吧,他很厲害的,吃喝嫖賭樣樣都會。”
他身後的兩個小廝完全不掩飾對我的鄙視,但我卻假裝不明的依然諂笑。
“當然,很歡迎令弟一起來。”
“那謝謝丞相了,等著你來接我們。”說完,我還大拋一個媚眼給他,氣得那兩個小廝直瞪眼,似乎在說我不要臉。
他向我拜別之後,走出門口,那兩個小廝就抱怨,“大人,這人根本就是勢力之人,為何還要接去丞相府。”
他沒有回答,但我卻知道他心裏所想,有時候越是勢力的人,就越容易對付,用錢就可以利用他做任何事,所以有時候即便是心裏所鄙棄的那種人,必要的時候也要加以收攏。
而我就是要做他鄙棄的那種人,隻有做那種人,他的戒心才會降到最低。
我的計劃似乎要開始實行了,他這個小政最大的絆腳石可沒那麼容易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