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兒同樣閉起眼,不忍再看。
一聲巨響發出,這聲音如同猿猴般的嚎叫。眾人皆是一驚,睜眼看去。此時少女仍在原地,杏目大睜,正看著懷內小猴。那小猴通體泛起棕色光芒,眼睛發紅,直瞪著前方。少女麵前幾尺的鐵針叮當作響,像是打在某物上紛紛斷裂掉落。遠處看去,仿佛少女前麵有一道牆體。隻是,那黑氣仍舊從那透明的牆體滲入。
一切突然,寧兒吸入那黑氣,隻覺得頭腦發昏,四周在不停旋轉,全身散了氣脈,跌了下去。
“江姨快去救她!”行兒反應過來,急忙喊道。紅鳥揮動翅膀,迎著漫天黑針,周身形成一道氣場,隔絕了鐵針與毒氣。此時,少女懷內小猴仍在護著她,不讓黑針靠近,可那股黑氣仍是無法阻擋,少女又吸入了不少,臉色發青。
紅鳥輕鬆地飛進小猴布置的那道氣牆,說道:“山臊,帶著她快到我背上。”
那小猴聽了,眼內紅色消散,使足力氣,帶著寧兒落到紅鳥背上。
道袍老者剛從針雨中衝出來,見有人救了少女,輕歎口氣。見那紅鳥背上坐著一名少年,便凝神聚氣,說道:“少俠,此處險惡,你我先衝出去。”
行兒聽見老者說話,點頭答道:“好!”老者見他點頭,便領頭朝外麵飛出。
行兒的姑姑浮在高處,眼神卻不在行兒這,她正看著西方。
西方,商穀山,無名洞,兩名男子在漆黑的洞穴內行走。黑暗的環境對這兩人沒有造成任何不便,兩人步伐連貫。
片刻兩人來到一處湖前,暫時停了下來。這兩人,年老的是行兒的父親,另一人是那在商穀山頂石亭的中年男子。
“我們下去,越快越好,我的時間不多了。”行兒的父親抬起左手,對湖水用力一揮。那湖水頃刻劈分作兩半,一處石階直通湖底,湖底有一道鐵門,鐵門後又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洞穴。兩人踩著石階,向下走去。
走到湖底,打開那鐵門,兩人身體泛起微光,跳了下去。兩人漂浮在空中,不住下落。片刻似乎到了盡頭,洞穴底部出現一絲光亮,那到光逐近,原來這洞穴的底部有一處頗大的空地。
這片空地成八卦形狀,八麵皆用鐵鏈鎖著異獸。空地正中是一塊二丈多高的石碑,綻放光芒,幾條鎖鏈纏繞著石碑。一隻體長一丈,長著鱗片,渾身火光纏繞,形狀似馬又非馬的異獸被牢牢綁在石上。它的口中正不斷噴著火焰,見兩人從洞口進入,口中便多出一個巨大的火球,朝那兩人飛射過去。
中年男子手中多出金色古劍,將劍向著巨大的火球扔過去。那金色古劍遇見火球後,一瞬間將它吸收幹淨,又飛回到中年男子手中。
“犼,你還是喜歡用火球招待老朋友啊,”行兒的父親笑道,又看了被鎖在八麵的異獸,道:“見到你們都還在,我便放心了。”
行兒父親口中的犼,認出麵前的兩個人,麵有懼色,沉著聲音說道:“|你們來此作甚,這裏不歡迎你們。”
“你莫著急,我們來這裏並不為你。”中年人手拿古劍,看著石碑上這生食龍腦的異獸。《訴異記》有載:犼,形類馬,長一丈,有鱗片,渾身有火光纏繞。會飛,食龍腦。與龍鬥,口中噴火,龍不敵。昔日一犼獨鬥五龍十蛟,鬥三日夜,殺三龍六蛟方斃。這超強的異獸,二十年前便被他和行兒的父親鎖在這裏。八條異獸同樣皆極其危險,為了困住他們,行兒的父親不惜損耗陽壽布了這種禁忌之陣。
兩人環視四周,重新確認著其他八頭異獸。
東南,傒囊,牽人魂魄,吸人魂氣。
西北,混沌,有腹無五髒,抵觸善人,憑依惡人。
東北,蠻蠻,形似野鴨,獨翅獨眼,能引大水。
西南,海蜘蛛,身具五色,吐絲亦粗,虎豹觸之亦不得脫,其斃而食之。
正北,魍魎,狀如三歲小孩,紅眼長耳,赤黑色,喜歡模仿人聲用以迷惑人。
正西,率然,五彩蛇,雙頭。
正南,風狸,似貂,青色。火燒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皮囊。
正東,傲因,類人,穿破衣,手為利爪,襲人,喜食人腦,舌頭暴長。
“有人要救你們出去。”仔細確認後,行兒的父親看著石碑上的犼說道,“我們來是為阻止那人。”
四周的異獸聽到此話後,打起精神,看著空地中央的兩人。
“這天下難道有人敢惹你們兩人,吳帝自然不說,這天帝怕是也沒人惹得起。” 犼依舊神色黯淡的說道。
兩人笑笑,皆是不語。那漆黑的洞穴,異常的平靜,在那風暴來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