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倍感煎熬的七天!
坐在自習室窗口望著西邊的殘陽,心裏異常沉悶,這是第六天了,明晚我將身在何處?將麵臨怎樣的強敵?我們能不能救下琴琴?能不能替爺爺報仇?還有……能不能活著回來?心裏翻騰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敏丫頭,你怎麼了?我看你這幾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秦璿見我臉色不對,抱著書坐到我身旁來。
“沒事啊!”我趕緊一笑,搖搖頭。
“真沒事?”大辮子和老譚也往這邊挪了挪,擔憂地看著我。
“真沒事!”我再次笑著搖頭。
“哎呀老妹,你就別瞞我們了,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啊?這幾天你連吃飯都走神,說,到底啥事?你隻要說出來,拋頭顱灑狗血我替你擺……呃?”蘇非想說他替我擺平,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哪裏不對。
“還他娘的灑狗血?你有啊!”秦璿笑著一巴掌呼過去,大家頓時笑成一片。
“嘿嘿,反正淫(人)家要表達的就那意思嘛,老妹的事那就是我的事!”蘇非紅著老臉撓著頭。
看著她們,我眼睛突然一酸,怎麼忍也忍不住了,很難受很難受。
“走!陪我喝點酒去!”強忍著把淚憋回肚裏,我站起身對她們說道。
“啊?”四人詫異地同時抬頭看著我。
“啊什麼?走啦!”我一笑,帶頭出了自習室。
大學以來,她們幾個真的就像我兄弟姐妹一樣,我們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打鬧、還一起暢想著四年之後畢業了,一起到一家公司上班,然後租個大房子,每天都做好吃的……
可是現在,我卻沒法告訴她們發生了什麼,也沒法告訴她們我明晚要去哪兒,更沒法告訴她們如果我回不來了請代我照顧父母……我什麼都不能說,說了隻能徒增她們的擔憂,她們都是普通人,什麼也幫不上。
還是學校旁邊的那家小餐館,還是大家愛吃的那幾道菜,酒,一杯一杯下肚,蘇非開始還十分好奇地追問我,說我這一喝就醉、沾酒就倒的人今天怎麼想起來喝酒呢?我隻是笑笑沒回答,漸漸的大家也就忘了這個話題,開始漫無邊際的扯東扯西,酒精讓氣氛變得非常熱鬧。
回到宿舍已經半夜,她們三個漸漸在呼嚕聲中入夢,而我,卻異常清醒,那些喝下去的酒此刻似乎都變成了水,順著眼角肆意流淌,琴琴,你挺住了,明天我就來救你!
一早悄悄起床,沒有驚動她們三個,拎起櫃子裏早已準備好的背包,輕輕關上門離開了宿舍。
沒有直接去和楠哥、古拓澤、十三叔他們彙合,打了輛車直奔水白蝦的飯店,我想再去看看那小子,劉豔走後他傷心至極,我始終放心不下。
出租車停在店門外,我下了車一眼朝店裏望去,當時被那邊的情景驚的一愣!就見一個身穿白色廚師服的男孩手拿一塊抹布正在擦拭窗戶上的霧氣,邊擦邊愉快地哼著歌,早晨的陽光照在他帶笑的臉上,讓人看了覺得特別有朝氣,再看他身後屋內,桌椅整齊,地麵清潔,每張餐桌上還精心擺放了一瓶假花。
“水白蝦?”望著那邊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本以為他應該還在為劉豔傷心,還在茶飯不思,還在意誌消沉,可此刻看他,卻不見一點憂傷,幾乎和從前那個快樂無憂的他一樣。他不傷心了?他這麼快就把劉豔忘了?我一時愣在原地。
“哎呦!姑娘你來啦?快進來啊,在外麵站著幹啥?來,來,來!”水白蝦的老板從二樓下來一眼看見了我,急忙客氣地招呼我,水白蝦也在這時看見了我。
“叨叨,你……這麼早?”水白蝦對我一笑,走了過來,我一直看著他。
水白蝦的老板說他去廚房給我們熱兩杯牛奶,再弄點早餐,我和水白蝦在桌邊坐了下來。
“叨叨,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知道,你肯定覺得很奇怪,你也肯定會覺得我無情無義,這麼快就不難過了……”水白蝦說這話時臉上浮現一種苦澀,眼睛透過剛剛擦過的玻璃窗望向遠處。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我心裏當然願意看到他陽光快樂起來。
“叨叨,我也想難過,可是難過沒有任何用了,哪怕是有來生,或是再來生,我都願意一直難過的等下去,可是我和她之間,沒有了……”水白蝦喉嚨更動了一下眼圈已經通紅,我看著他當時就哭了出來。本來是想來安慰他的,結果變成了他安慰我,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離開飯店時,水白蝦笑著跟我說了一句:叨叨,別為我擔心,我心裏不苦。
也許絕望到了盡頭就是一種新的開始吧?走出很遠我又回頭望了一眼,我真心的祝福水白蝦,在新的開始裏能夠無憂無慮,再別遇上什麼煩惱。